云服务器组成 冰冷的会客室里，只有一张铁桌，两把椅子。 苏晴坐在我对面，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辩护律师。 但此刻，她看着···
云服务器组成
冰冷的会客室里，只有一张铁桌，两把椅子。
苏晴坐在我对面，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辩护律师。
但此刻，她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麻烦的客户，而不是相伴十年的丈夫。
陈阳，我已经跟检察院那边沟通过了。
她的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最后一丝希望。
只要你认罪，承认挪用公司资金五百万，我会为你争取缓刑。
我看着她，感觉喉咙里堵着一团火。
认罪？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苏晴，你疯了？钱是林伟转走的，证据链清清楚楚，为什么要我认罪？
苏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
陈阳，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证据链是指向你，林伟只是执行人，最终的指令邮件是从你的私人邮箱发出的。
那是伪造的！我猛地一拍桌子，手掌震得发麻。
我才是公司的创始人和法人！我为什么要挪用自己公司的钱？这在逻辑上说不通！
她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烦躁。
逻辑在证据面前没有意义。听我的，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你进去，公司会受到巨大影响，我们这个家也完了。
你认个罪，最多是缓刑，不用坐牢。公司交给我和林伟打理，等你出来，一切照旧。
林伟。
又是林伟。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进我的心脏。
我死死盯着她：所以，为了保住林伟，为了你的‘金牌助理’，你就要牺牲我？
苏晴的脸色终于变了，她避开我的目光，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是在救你！救我们这个家！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苏晴，你是不是忘了，你不仅是我的律师，你还是我的妻子。
可你现在，却在为那个偷走我们一切的贼辩护，然后让我去顶罪。
我站起身，隔着铁桌，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我要求，更换辩护律师。
并且，苏晴，等我出去，我们就离婚。
因为该进去的，不是我。
是你，苏律。
十年前，我认识苏晴的时候，她还是法学院一个扎着马尾，会在图书馆为了一道案例分析题跟我争得面红耳赤的姑娘。
我学计算机，她学法律。
我们是校园里最不搭，却又最般配的一对。
我欣赏她的聪慧、理性和对未来的勃勃野心。
她喜欢我的专注、简单，以及代码世界里那种纯粹的创造力。
毕业后，我们留在了这座城市。
我拿着大学期间攒下的几万块奖学金和项目奖金，租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创立了我的软件公司，启航科技。
苏晴则进入了一家顶级律所，从实习生做起。
那段日子很苦。
我为了一个项目，可以在公司连睡一个星期的行军床，靠泡面和咖啡续命。
苏晴为了一个案子，能把几米高的卷宗翻来覆去地看，常常凌晨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们那个小小的出租屋。
但我们很快乐。
我会在她加班的深夜，算好时间，骑着电瓶车去她律所楼下等她，送上一杯热奶茶。
她会在我被甲方刁难得焦头烂额时，用她的专业知识，帮我一条条梳理合同里的陷阱，告诉我如何保护自己的权益。
我们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
公司成立第三年，我的第一个核心算法研发成功，拿到了第一笔天使投资。
我们终于从出租屋搬了出来，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虽然背上了沉重的房贷，但每天醒来，阳光洒在苏晴的脸上，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苏晴的职业生涯也一路高歌猛进。
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变成了律所里能独当一面的精英，人人都尊称她一声苏律。
她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我们之间的交流，渐渐从生活琐事，变成了各自工作上的难题。
我以为，这是夫妻共同进步的正常状态。
直到三年前，林伟的出现。
林伟是苏晴的同乡，也是她法律系的小师弟。
苏晴把他推荐给我时，是这样说的：这孩子很聪明，也很机灵，就是家里条件不好，刚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你公司不是正缺人手吗？让他过去帮你，端茶倒水都行，给他个机会。
看着苏晴难得的请求，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我把林伟安排在行政岗，负责一些杂事。
他确实像苏晴说的那样，聪明、机灵，而且嘴巴特别甜。
陈哥，你这个算法模型太牛了！
陈哥，这是我老家特产的茶叶，您尝尝。
晴姐总跟我说，您是她这辈子最佩服的人。
他一口一个陈哥，一口一个晴姐，叫得无比自然亲热。
我当时只觉得，这是个会来事儿的年轻人，并没放在心上。
我对技术之外的人情世故，向来有些迟钝。
苏晴似乎很关心这个小师弟。
她会时常问起林伟在公司的情况，叮嘱我多带带他。
林伟也很争气，不仅把行政工作做得井井有条，还自学了项目管理和财务基础知识。
一年后，在我最缺人手的时候，他主动请缨，成了我的助理。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林伟成了我的助理后，接触到了公司的核心业务和财务。
他工作很努力，经常加班，甚至比我还晚离开公司。
苏晴来公司等我下班的时候，总能看到林伟也在。
她会笑着说：小伟，又在加班啊？别太拼了，要注意身体。
然后，她会很自然地对我说：要不我们带上小伟一起去吃个饭吧，犒劳犒劳他。
一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
但次数多了，我渐渐感到一丝不舒服。
我们夫妻俩的二人世界，总有一个林伟插在中间。
饭桌上，苏晴和林伟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从他们共同的老师，到家乡的某个小馆子，再到某个法律界的八卦。
那些话题，我插不进嘴。
我像一个局外人，安静地听着他们相谈甚欢。
有一次，我半开玩笑地对苏晴说：你跟林伟，倒比跟我这个老公还有共同语言。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吃醋了？他是我师弟，又是你手下的人，我多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她的解释天衣无缝。
是啊，是我多心了吗？
我开始留意他们之间的互动。
我发现，苏晴看林伟的眼神，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欣赏和柔和。
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敢深想。
我告诉自己，苏晴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是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的，这份感情，坚不可摧。
直到公司拿到A轮融资，规模迅速扩大，财务上的流水也越来越大。
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技术研发和市场拓展上，财务和内部管理，我更多地交给了林伟去打理。
因为我相信他，更因为，我相信苏晴的眼光。
我以为，他会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我没想到，他会是插在我背上最深的那把刀。
而递刀的人，是我的妻子。
财务总监老张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
陈总，账面上有点问题。
他递给我一份报表。
最近三个月，有一笔五百万的资金，分批次汇入了一家我们从未合作过的供应商账户。而且，这笔款项的审批流程，绕过了我这里。
我的心猛地一沉。
直接走的是您的审批通道。老张补充道。
我立刻让技术部门追查。
所有的转账记录，都指向一个指令。
而那个指令，来源于我的个人邮箱，在深夜两点发出的。
我看着那封邮件，遍体生寒。
我记得那个晚上，我因为一个技术难题，在公司通宵未眠。
我的电脑，我的手机，都在我身边。
这封邮件，是谁发的？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伟。
只有他，知道我所有的密码。
因为我曾愚蠢地告诉他，我所有的密码都一样，是苏晴的生日。
当我拿着初步的调查结果去质问林伟时，他一脸的震惊和委屈。
陈哥，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眼眶泛红，声音都在颤抖。
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公司就是我的家，我怎么会害公司？
他的演技太好了。
好到如果不是证据摆在面前，我几乎都要信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不用演了。林伟，把钱还回来，然后去自首。看在苏晴的面子上，我或许可以让你判得轻一点。
林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我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苏晴走了进来。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林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怕，有我在。
那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像被一道闪电劈中。
我的妻子，在我质问一个可能侵吞了公司巨款的嫌疑人时，她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去安慰那个嫌疑人。
她对他说，别怕，有我在。
苏晴转向我，脸色已经恢复了她一贯的冷静。
陈阳，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怀疑小伟？
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苏晴，你现在应该问他，而不是问我。
苏晴皱了皱眉：我已经了解了情况。小伟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我气笑了，就因为他说了句不知道，你就信了？
陈阳，小伟的人品我清楚。他不是那种人。
那我是哪种人？我是会监守自盗，偷自己公司钱的人吗？我怒吼道。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
苏晴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
好了，都别激动。这件事，可能是一场误会，或者是外部黑客攻击。陈阳，你先别急着下定论。
把所有资料都给我，我来处理。我是律师，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话，听起来那么专业，那么令人信服。
我当时，竟然还抱有一丝幻想。
我以为，她只是被林伟蒙蔽了。
我以为，只要她看到全部的证据，她会站在我这边。
于是，我把所有的调查资料，毫无保留地，全部交给了她。
我亲手，将审判我自己的武器，交到了那个要将我送入地狱的女人手上。
接下来的几天，苏晴变得异常忙碌。
她告诉我，她在联系网络安全专家，在咨询金融犯罪方面的权威，她在为我奔走。
我信了。
我待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她的消息。
等待着她告诉我，一切都解决了，真凶找到了。
我等来的，却是警察。
他们出示了逮捕令，罪名是职务侵占。
我被带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隔着车窗，我看到苏晴站在楼下，她没有看我，而是低头在跟身边的林伟说着什么。
林伟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平静。
那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一直蔓延到我的心脏。
在看守所的48小时，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冰冷的铁栏，昏暗的灯光，还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困惑。
我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的证据，明明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为什么反而成了我被逮捕的理由？
直到我在会客室里，再次见到苏晴。
她带来了我所有的罪证。
那封从我邮箱发出的指令邮件，经过了权威机构的鉴定，确认无伪造痕迹。
资金流向的那个皮包公司，被查出与我大学时的一个远房亲戚有关，尽管我们已经十年没联系。
而我交给苏晴的那些，指向林伟的初步证据，则被她以证据不足，且有栽赃陷害嫌疑为由，压了下来。
她为我构建了一个完美的犯罪闭环。
然后，她冷静地，给了我那条最好的路。
让我认罪。
让我为她心爱的助理，顶罪。
离婚。
当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看到苏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脸上的镇定，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陈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曾经有星辰大海，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苏晴，我不仅要离婚，我还要告你。
告我？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没错。告你，和你的好助理林伟，合谋伪造证据，侵吞公司财产，以及，诬告陷害。
苏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陈阳，我劝你冷静一点。你没有任何证据。
是吗？我笑了。
苏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你以为，你找人做的‘天衣无缝’的证据，真的就无懈可击吗？
你以为，我把所有资料都交给你，就是我的全部底牌吗？
我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的压抑和愤怒，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你是个好律师，苏晴。但你不是个好妻子。
你为了你的前途，为了你的情人，不惜把我推进深渊。
你大概以为，我就是个只懂代码的书呆子，可以任由你们拿捏。
你错了。
我慢慢坐回椅子上，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我的声音，却异常平静。
从现在开始，我的律师，不再是你。
你和林伟，等着接我的律师函吧。
会面时间结束了。
狱警带我离开。
我没有再回头看苏晴一眼。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只剩下战争。
回到监室，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和绝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需要思考，需要自救。
苏晴说的没错，从表面证据来看，我确实处于绝对的劣势。
那封邮件是关键。
他们能做得天衣无缝，说明背后有高人指点。
林伟一个刚毕业三年的学生，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那么，这个高人，就是苏晴。
或者是，苏晴背后的人。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复盘着过去几年和林伟、苏晴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我想起了一件事。
一年前，公司为了加强数据安全，我曾经在核心服务器上，安装过一个我自己编写的底层监控程序。
这个程序非常隐蔽，它的作用，是记录下服务器所有最高权限指令的操作日志，并且，会将日志加密后，实时备份到一个我私人的海外云端服务器上。
这件事，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当时只是出于一个技术人员的职业习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个以防万一，竟然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如果林伟（或者苏晴）是通过远程木马，或者物理接触我的电脑，来伪造那封邮件，那么，服务器的底层日志，一定会记录下异常的IP地址和操作时间。
那才是无法被伪造的，最原始的证据。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希望，就在那里。
但问题是，我现在人在看守所，无法接触到任何电子设备。
我需要一个能信任的，并且有能力的律师，帮我拿到这份证据。
我不能再找那些大型律所的知名律师了。
苏晴在法律界的人脉太广，我不知道谁可以信任。
我需要一个，跟她毫无交集，甚至，是她的敌人的人。
一个名字，猛地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
秦峰。
秦峰律师，是业内一个出了名的刺头。
他专门接各种疑难杂症的案子，尤其擅长跟大律所、大公司打官司。
他业务能力极强，但因为为人孤傲，不善交际，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一直是个独行侠。
最重要的是，我记得苏晴曾经在一次饭局上，提起过这个人。
她当时的评价是：一个为了赢，不择手段的疯子。
能让苏晴都感到忌惮的人。
就是他了。
我立刻向看守所提出了申请，要求联系我的新律师，秦峰。
三天后，我见到了秦峰。
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大概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夹克，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
陈先生，你的案子，我看过卷宗了。从检方提供的证据看，对你非常不利。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找你。
我需要一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人。
秦峰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从不把黑的说成白。我只负责，把黑的，还它本来的颜色。
很好。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秦律师，我没有杀人放火，但我这个案子，比杀人放火更需要一个‘疯子’来代理。
因为我的对手，是我的妻子，苏晴。
听到苏晴这个名字，秦峰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光芒。
苏律……这案子，有意思了。
我把我所有的怀疑，以及那个底层监控程序的存在，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峰。
我赌上了我的全部信任。
秦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他沉默了良久。
陈先生，你需要提供给我你的云服务器地址、账号和密码。
还有，你需要授权我，对你的公司，启航科技，进行全面的财务和技术审计。
这需要你的法人授权。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毫不犹豫。
一旦启动，你和苏晴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秦峰提醒我。
从她决定让我顶罪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你死我活了。我的声音冰冷。
秦峰点了点头。
好。给我七天时间。
在这七天里，无论检方或苏晴那边给你什么压力，都不要做任何表态。一个字都不要说。
我明白。
秦峰走后，我的心，反而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我把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黎明，或者，更深的黑暗。
这七天，度日如年。
检察官来找过我两次，旁敲侧击地劝我坦白从宽。
我知道，这是苏晴在外面发力了。
她想尽快把这个案子定下来，让我成为一个板上钉钉的罪犯。
我按照秦峰的嘱咐，保持沉默。
第七天的下午，看守所的门，再次被打开。
不是秦峰。
是苏晴。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依旧穿着笔挺的职业装，像一尊精致但没有温度的雕塑。
她坐在我对面，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进入主题。
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陈阳，你请了秦峰？
是。
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
是你先做到这个地步的。我冷冷地回应。
苏晴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她只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离婚协议书。
我拟好了。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我的目光落在协议书上。
夫妻共同财产分割。
我们名下的那套房子，归我。
我名下启航科技的股份，51%，全部无偿转让给她。
作为补偿，她会一次性支付我一千万。
好一个补偿。
用一千万，买下我亲手创办，如今市值数亿的公司。
好一个苏大律师。
算盘打得真精。
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并且，在认罪书上签字。
苏晴看着我，一字一句。
我会保证你拿到缓刑。等你出来，拿着这一千万，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们之间，两清了。
我看着这份协议，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忽然很想笑。
苏晴，你是不是觉得，你赢定了？
她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没人知道？
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撕得粉碎。
我告诉你，苏晴。
房子，是我们的婚内财产，离婚本就该有我一半。
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那51%的股份，是我的一切。你一分一毫，都别想拿走。
至于离婚……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会跟你离。但不是现在。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之后，再来求我，跟你离婚。
纸屑从我指间飘落，像一场绝望的雪。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陈阳，你疯了！
我没疯。我迎着她的目光，我只是醒了。
一个被你和你的好助理骗了三年的傻子，终于醒了。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了。
秦峰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纸屑，和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将一个文件袋，扔在桌子上。
苏律，别来无恙。
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
苏晴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袋上，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这是什么？
一份小礼物。秦峰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关于，一笔五百万资金的，真实去向。
云服务器 百度
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秦峰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份份摆在桌上。
第一份，是我那个海外云服务器的后台日志。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案发当晚，凌晨一点五十分，有一个来自境外的IP地址，通过一个高阶木马程序，远程登录了我的电脑。
并在两点整，用我的邮箱，发出了那封转账指令的邮件。
第二份，是对那个境外IP的追踪记录。
秦峰找的网络高手，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个IP背后的使用者。
使用者，链接到了一个虚拟身份。
而那个虚拟身份的注册信息和联系方式，经过层层解密，最终，指向了一个人。
一个苏晴绝对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苏晴的大学导师，国内著名的金融法专家，周教授。
第三份，是周教授名下一个海外信托基金的流水。
就在那五百万资金转出的三天后，这个信托基金里，多了一笔七十万美元的入账。
按照当时的汇率，不多不少，正好是五百万人民币。
第四份，也是最致命的一份。
是林伟的银行账户流水。
在周教授的信托基金收到款项的第二天，林伟的个人账户上，收到了一笔来自香港的，五十万人民币的汇款。
汇款的来源账户，经过追查，同样隶属于周教授的那个信托基金。
所有的证据，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林伟，在苏晴的策划和她导师周教授的帮助下，侵吞了公司五百万。
他们通过高超的技术手段，将罪名完美地嫁祸给我。
然后，再由苏晴出面，以为我好的名义，逼我认罪。
这样一来，林伟不仅能逍遥法外，还能拿到五十万的封口费。
而苏晴，则可以借此机会，以极低的代价，将整个公司，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一箭双雕，好狠的计谋。
苏晴看着桌上那些她无法辩驳的证据，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不……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你们怎么可能查到这些……
秦峰冷笑一声。
苏律，你太相信你老师的能力了，也太小看你丈夫了。
你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致命的漏洞。
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苏晴的脸。
我看着她从震惊，到慌乱，再到绝望。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一片死寂的悲哀。
十年夫妻。
我曾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我曾以为，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在她的野心和欲望面前，我，我们的感情，我们共同建立的一切，都只是可以被牺牲的筹码。
苏晴。我开口，声音沙哑。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晴缓缓地抬起头，泪水终于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滑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和狼狈的样子。
为什么？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绝望。
陈阳，你问我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在律所站稳脚跟，付出了多少？
我陪那些脑满肠肥的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为了一个案子，被人堵在下班路上威胁恐吓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永远都只活在你的代码世界里！你觉得你很纯粹，很高尚！你觉得我世俗，觉得我功利！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有多嫉妒你？
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技术，就可以获得成功，获得尊重。而我呢？我必须去钻营，去算计，去带上一层又一层的面具！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控诉，心如刀割。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所以，这就是你联合外人，来毁掉我的理由？
苏晴的哭声顿住了。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没想过要毁掉你……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我只是……我只是想把公司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怕了，陈阳。我怕有一天，你这个纯粹的人，会因为你的简单，把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我需要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可控的，安全的世界。
而林伟……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他懂我。他懂我的不容易，懂我的野心。他能给我提供我需要的情绪价值，他能像一面镜子，照出我渴望成为的那个自己。
好一个情绪价值。
好一个懂她。
我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不爱我。
她只是，更爱她自己。
爱她自己对权力和掌控的欲望。
而我和我的公司，从她的依靠，变成了她实现野心的障碍。
所以，我必须被处理掉。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是犯法的？秦峰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剖白。
苏律，你身为律师，知法犯法，伙同他人，策划并实施职务侵占、伪造证据、诬告陷害。
数罪并罚，你猜猜，你会在里面待几年？
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褪。
她终于意识到，她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陈阳……看在我们十年夫妻的份上……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把公司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们……我们不离婚了，我们重新开始……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我曾经会心疼不已。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重新开始？
我冷笑出声。
苏晴，你觉得可能吗？
当你决定让我去为你情人顶罪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林伟，和你的好老师，周教授。
你们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你们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
秦律师，后续的事情，全部拜托你了。
放心。秦峰点了点头，一个都跑不了。
我被无罪释放了。
当我走出看守所，重新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时，恍如隔世。
公司的员工在门口等我，看到我出来，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财务总监老张走上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总，欢迎回来。
我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眼眶有些发热。
幸好，我保住了这一切。
回到公司，一切百废待兴。
因为之前的风波，好几个项目被迫中止，公司的声誉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但我没有时间沮丧。
我立刻召集所有核心员工开会，稳定军心，重新部署工作。
另一边，秦峰的行动也雷厉风行。
他将所有证据提交给了警方和检察院。
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组。
林伟第一个被控制了。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的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包括他和苏晴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包括整个计划，是如何在苏晴的主导下，一步步实施的。
原来，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
从林伟当上我助理后不久，他们就开始了。
苏晴在林伟身上，找到了她所渴望的崇拜和理解。
而林伟，则通过苏晴，一步步地，觊觎着我的公司。
那个所谓的情绪价值，不过是包裹着贪婪和欲望的糖衣。
周教授也被立案调查了。
作为法律界的泰斗，他的倒下，在业内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他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海外关系，为苏晴和林伟的犯罪行为提供了关键性的帮助，最终也自食恶果。
最让我感到讽刺的，是苏晴。
她被捕的那天，是我和秦峰一起去她的律所。
当警察出现在她那间豪华的办公室，给她戴上手铐的时候，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
她只是看着我，眼神空洞。
她昔日那些尊敬她、崇拜她的同事们，都远远地站着，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她为之奋斗了半生，不惜牺牲一切去攀登的金字塔，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从律所出来，苏晴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前岳父岳母，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岳母哭得声嘶力竭。
陈阳！你这个白眼狼！你没有良心啊！
我们家苏晴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她！
当初要不是我们家苏晴，你能有今天吗？你忘恩负义！
我没有跟她争辩。
我只是平静地听着。
等她骂累了，我才缓缓开口。
妈，您知道苏晴为了一个男人，让我去坐牢顶罪吗？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过了很久，岳父接过了电话，声音疲惫而苍老。
陈阳……我知道，是苏晴对不起你。
我们……我们没有教育好她。
可是，她毕竟是你十年的妻子，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看，这件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你愿意出具一份谅解书……让她能判得轻一点……我们老两口，给你跪下都行……
听着电话里老人卑微的祈求，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我曾经，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尊敬。
逢年过节，我给他们买的礼物，比给我自己父母的还要贵重。
他们生病，我守在病床前，端茶倒水。
我以为，人心换人心。
可到头来，在他们心里，我终究是个外人。
爸，我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我做不到。
如果今天，被陷害的是我，坐牢的是我，你们会为我说一句话吗？
你们只会觉得，是你们女儿瞎了眼，找了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男人，拖累了她。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只剩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挂掉电话，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
窗外，华灯初上。
这座城市的繁华，依旧和我无关。
我赢了这场战争。
但我失去的，是一个我曾经用整个青春去爱的人，一个我曾经视若珍宝的家。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胜利。
三个月后，案子开庭了。
我作为受害人和证人，出席了庭审。
在法庭上，我再次见到了苏晴。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头发被剪短了，素面朝天，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十岁。
她也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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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她的眼神里，不再有算计，不再有怨恨，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整个庭审过程，她都异常配合。
对于公诉人的所有指控，她全部承认，没有一丝辩解。
当法官问她，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时候。
她沉默了很久，目光，再次投向了我。
我，对不起陈阳。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法庭。
是我，辜负了他。
我愿意，接受法律的一切制裁。
最终，判决下来了。
林伟，作为主犯，因职务侵占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周教授，因提供犯罪工具、洗钱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而苏晴，因职务侵占罪、诬告陷害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因为她在庭审中的良好认罪态度，以及，我最终还是通过秦峰，向法庭提交了一份情况说明，陈述了我们曾经的夫妻关系和创业艰辛，这在某种程度上，被法官采纳为酌情从轻的情节。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是为我们那死去的十年青春，画上一个不算太残忍的句号。
或许，是为我那曾经付出的真心，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我终究，还是没有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秦峰拍了拍我的肩膀。
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我喃喃道。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把公司做好。我深吸一口气，城市的喧嚣重新涌入我的耳朵。
然后呢？
然后……我想了想，笑了。
然后，好好生活。
生活，还要继续。
只是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一个叫苏晴的女人了。
一年后。
启航科技在我的带领下，逐渐走出了阴影。
我们发布了新的核心产品，市场反响热烈，并成功拿到了B轮融资。
公司的规模，比以前更大了。
我也搬了家，从那个充满了我和苏晴回忆的房子里搬了出来。
我买了一套江边的公寓，一个人住，简单，清净。
我以为，过去的事情，就会像江水一样，慢慢流逝，了无痕迹。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来自监狱的电话。
是苏晴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陈阳，是我。
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了。
我看到了新闻，恭喜你，公司发展得很好。
谢谢。
我……她顿了顿，似乎在鼓起勇气。
我下个月，可以申请假释了。
我的心，微微一动。
是吗？那很好。
陈阳，我……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能……见你一面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看着窗外的江景，江面上，一艘货轮缓缓驶过，拉响了悠长的汽笛。
那些被我刻意尘封的记忆，似乎又开始翻涌。
爱，恨，背叛，伤害……
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我真的，能那么轻易地，就去面对她吗？
我不知道。
陈阳，你还在听吗？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我只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如果……如果你不方便，也没关系……
时间。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什么？
时间，地点，你发给我。
挂掉电话，我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终究需要一个面对面的了结。
不是为了原谅。
只是为了，放过我自己。
一周后，在我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我见到了苏晴。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化妆，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她瘦了很多，但眼神，却比以前清澈了。
没有了那些精明的算计和勃勃的野心，反而有了一种洗尽铅华的平静。
她在我对面坐下，显得有些局促。
谢谢你……愿意见我。
没什么。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还好。
我们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连一句简单的寒暄，都显得如此艰难。
最终，还是她打破了沉默。
陈阳。
我为我以前做过的事情，向你道歉。
她站起身，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在里面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她重新坐下，目光望向窗外。
我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想起我们一起吃泡面，一起挤公交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是我自己，走错了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伤害了你，也毁了自己。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父母……也不太愿意理我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我这次出来，不求你原谅。我只是想，亲口跟你说这些话。
说完这些，我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再见到她时，我要如何冷漠，如何嘲讽。
但真的到了这一刻，我发现，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恨，好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冲淡了许多。
剩下的，只是一种无力的苍凉。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律师是做不成了。可能会去找个小城市，做份文员的工作，或者……开个小店吧。
总之，平平淡淡地过完下半生，就算是对自己的惩罚了。
看着她眼中的落寞，我忽然想起，秦峰前几天跟我说的一件事。
他一个朋友的公益基金会，正在招募法律援助方面的志愿者，去偏远山区，为那些请不起律师的穷人提供帮助。
没有薪水，只包吃住。
我有个……建议。我看着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我把那个公益项目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晴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我，眼睛里，慢慢地，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地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我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一个犯了错的优秀律师，与其在自怨自艾中度过余生，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去弥补，去赎罪。
苏晴，你曾经的梦想，不是要维护法律的公平和正义吗？
虽然你走错了路，但你的专业能力，不应该被埋没。
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吧。这或许，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苏晴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趴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她哭。
一次是在会客室，为了她的罪行。
一次是在这里，为了我给她的，一条她从未想过的，通往救赎的路。
我没有安慰她。
我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她哭完。
许久，她才抬起头，用纸巾擦干眼泪。
谢谢你，陈阳。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和感激。
真的，谢谢你。
我……我会去的。
我明天就联系那个基金会。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
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
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只是我们都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们在路口告别。
陈阳。她叫住我。
嗯？
你……还会结婚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了想，笑了。
可能会吧。如果遇到合适的。
那……祝你幸福。
你也是。
她转身，向着地铁口走去。
背影单薄，但脚步，却很坚定。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放下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公司新来的一个产品经理，一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
陈总，我们的新功能上线啦！数据超棒！大家说要庆祝一下，KTV走起啊！就等您了！
听着电话那头充满活力的声音，我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扩大了。
好，把地址发我，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很圆，很亮。
我的人生，也该翻开新的一页了。
苏晴，再见了。
陈阳，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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