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云服务器申请退款 复仇的成本 第一章：那杯没喝的庆功酒 会议室里恒温空调吹出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林澜的脸上。 他花了三个月的心血，那份超过两百页，每一个数据都···
阿里云服务器申请退款
复仇的成本
第一章：那杯没喝的庆功酒
会议室里恒温空调吹出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林澜的脸上。
他花了三个月的心血，那份超过两百页，每一个数据都由他亲手推演的《元启集团全域流量增长计划》PPT，正静静地躺在投影幕布上。
汇报人不是他。
是李伟，市场部总监王振坤三个月前空降来的外甥。
李伟穿着一身剪裁过度的西装，油头锃亮，正用一种近乎朗诵的语调，磕磕巴巴地念着林澜写下的每一个字。
我们的‘天枢’模型，通过对目标用户画像进行深度解构与多维重组……
他把天枢（tiān shū）念成了天区（tiān qū）。
坐在对面的元启集团决策人，项目总负责人张总，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林澜的心沉了下去。
天枢模型是他耗费了整整一年，带领技术部三个核心骨干，写了超过十万行代码搭建起来的数据分析系统。
它是整个方案的心脏。
现在，一个连心脏名字都念错的人，正在向客户兜售它的强大。
这感觉，像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一个陌生人拐走，还当众进行拙劣的表演。
王振坤坐在主位，脸上挂着稳操胜券的微笑，时不时对张总投去一个你看我们年轻人多有冲劲的眼神。
林澜坐在会议桌的末尾，一个被特意安排的旁听席，身份是项目支持。
三天前，王振坤把他叫进办公室，和蔼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林澜啊，这次方案你做得非常出色，公司的功臣。
林澜当时还以为是常规的鼓励。
但是呢，王振坤话锋一转，这次汇报，我想给新人一个机会，让李伟上。
年轻人需要锻炼，你作为前辈，在旁边多带带他。
你放心，项目拿下，你的功劳是最大的，奖金一分不会少。
林澜当时愣住了，他想争辩，想说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想说李伟连天枢模型的基本逻辑都没搞懂。
可他看着王振坤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他明白，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李伟拿着打印出来的讲稿，甚至翻错了页，把第五部分的用户留存策略，讲到了第二部分的用户拉新里。
整个逻辑链条瞬间断裂。
会议室的空气开始变得尴尬。
张总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频率越来越快。
那是一种失去耐心的信号。
林澜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他看到自己无数个通宵的努力，正在被一个跳梁小丑粉碎。
王振坤终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救场：咳，李伟的意思是，我们的拉新策略具备前瞻性，已经考虑到了后续的留存问题，这是一个整体的闭环……
苍白无力。
张总打断了他。
王总，张总的声音不高，但很有穿透力，我想请问一下，PPT第87页，关于用户活跃度预测的‘泊松-伽马混合分布模型’，为什么选择的α参数是3.5，而不是行业通用的2.8？
会议室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伟身上。
李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手忙脚乱地翻着讲稿，却发现上面只有林澜给出的结论，并没有推导过程。
林澜在做方案时，习惯性地把复杂的推导过程和备选方案放在了备注页，但李伟打印时，显然只打印了正文。
这个……这个参数……李伟支支吾吾，求助似的看向王振坤。
王振坤也是个销售出身的管理者，对技术一窍不通，他只能尴尬地笑笑：张总您真是专业，这个问题比较细，我们让项目支持来解释一下。
他把目光投向了林澜。
一瞬间，林澜成了全场的焦点。
他感觉自己像个补丁，随时准备为别人犯下的错误去缝补。
他站起身，没有看PPT，直接面向张总，平静地开口。
张总，之所以选择3.5，是因为‘元启’的主力产品消费群体，在过去18个月内表现出三个明显的购买高峰期，分别在大型促销节、季度初和周末晚间。
传统的2.8参数，更适用于平稳的、无明显波峰的日常消费品模型。
我们将这三个波峰作为独立的权重变量引入‘天枢’系统，通过超过一亿次的数据回测，发现当α参数设定在3.48到3.52之间时，模型的预测准确率能比传统模型高出11.7个百分点。
3.5是这个区间的中间值，也是鲁棒性最好的选择。
林澜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准确，充满了逻辑的力量。
他没有提泊松-伽马混合分布这个复杂的术语，而是用最平实的语言，解释了背后的商业逻辑。
张总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指尖的敲击也停了。
他点了点头，看向林澜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
原来如此，考虑得很周全。
王振坤长舒了一口气，立刻接话：是啊是啊，我们团队考虑问题一向很全面，林澜是我们最优秀的技术专家。
他巧妙地把林澜的个人能力，再次包装成了他的团队的功劳。
接下来的问答环节，变成了林澜的个人秀。
无论张总和他的团队提出多么刁钻的问题，从技术架构到市场预判，林澜都对答如流，甚至能举一反三，指出元启现有数据后台的几个潜在风险。
李伟彻底成了一个摆设，尴尬地站在旁边，像个误入大人谈话的小孩。
会议结束时，张总主动站起来，越过王振坤和李伟，径直走到林澜面前，伸出手。
林先生，很荣幸能和你交流，你的专业和严谨，让我对这次合作充满了信心。
张总过奖了。林澜握住那只温暖而有力的手。
我希望，后续的项目执行，也能由你来主导。张总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王振坤的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刻又堆满笑容：一定一定，林澜是我们这个项目的核心，绝对的核心。
送走张总一行人，王振坤用力地拍了拍林澜的肩膀，声音大得整个楼层都能听见。
林澜！好样的！没让我失望！今晚庆功宴，你必须坐主桌！
同事们纷纷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林澜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庆功宴的酒，他可能喝不到了。
回到工位，他打开了内部通讯软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是行政部的。
关于‘元启’项目组的奖金分配方案已公示，请相关人员查阅。
林澜点了进去。
一份Excel表格。
项目负责人：李伟，奖金系数1.5，奖金金额：30万。
项目核心成员：王振坤，奖金系数1.2，奖金金额：24万。
项目支持：林澜，奖金系数0.8，奖金金额：16万。
……
林澜盯着项目支持四个字，和他后面那串数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
他关掉Excel，打开OA系统，在休假申请那一栏，郑重地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休假类型：年假。
起始时间：明天。
结束时间：待定。
休假事由：家里有事。
然后，他点击了提交。
审批人，正是王振坤。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抽屉里的专业书、桌上的绿植、杯子里泡开的龙井。
他收拾得很慢，很仔细。
周围的同事都在小声议论着晚上的庆功宴要去哪里。
没有人注意到他。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振坤发来的消息。
晚上七点，‘御龙轩’，别迟到。
林澜看了一眼，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口袋。
他抱着自己的纸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奋斗了五年的地方，那些深夜里陪伴他的代码，那些争吵过又和解过的会议室。
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欢呼声。
‘元启’的合同签了！法务部确认了！
林澜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场战争，从他走出这栋大楼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始。
第二章：一份来自前同事的澄清邮件
林澜的假期第一天，是从早上九点的阳光中醒来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然醒了。
没有催命的闹钟，没有成堆的未读邮件。
他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坐在阳台上，慢慢地吃着。
手机很安静。
他知道，公司里现在肯定已经炸了锅。
一个本该出现在庆功宴主桌上的人，不仅没出现，还直接提交了休假申请。
王振坤的电话一定会打来，或质问，或安抚。
但他不准备接。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虚伪。
他要等的，是另一个电话。
一个比王振坤重要得多的电话。
上午十点半，电话没来，微信先响了。
是之前团队里的一个年轻程序员小张。
澜哥，你休假了？王总早上开会发了好大的火，说你不识抬举，给你那么高的奖金还不知足。
林澜自嘲地笑了笑。
16万，项目总奖金池的不到十分之一，在他口中就成了那么高。
澜哥，你是不是打算走了？小张小心翼翼地问。
先休息一段时间。林澜回得模棱两可。
澜哥，‘元启’那个项目，现在完全是李伟在负责，他今天上午开会，把‘天枢’模型的后台数据端口密码都要过去了，说要进行‘优化’。
林澜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要密码干什么？
他说要拉一个数据日活报表给客户，但我觉得他根本不会用，他连数据库的表结构都看不懂！小张的语气充满担忧。
林arrived.
澜哥，你走了，我们技术部就没人能镇得住场子了，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
林澜沉默了片刻。
把你们的后台操作日志权限给我开一个临时的观察员账号，只读权限就行。
啊？这……这不合规矩啊澜哥。
就说是我休假期间，需要远程跟进一些遗留问题，防止交接不清。王振坤那边我去说。
好……好吧，澜哥你注意点。
挂了电话，林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李伟，一个连α参数都搞不懂的草包，竟然要去动天枢模型的核心数据库。
那不是优化，那是破坏。
天枢就像一辆精密的F1赛车，林澜是唯一懂得如何驾驶和调校它的赛车手。
现在，一个只开过卡丁车的人，拿到了车钥匙，还要自己动手改装引擎。
车毁人亡是大概率事件。
林澜打开电脑，登录了小张给他的临时账号。
后台操作日志清晰地显示着李伟的操作记录。
上午10:47，用户‘LiWei’登录数据库。
上午10:51，用户‘LiWei’尝试执行SELECT查询，语法错误。
上午10:55，用户‘LiWei’再次尝试执行SELECT查询，语法错误。
……
林澜看着这一连串的错误记录，仿佛看到了一个笨拙的小偷在撬一个复杂的保险柜，用尽了各种错误的工具。
终于，在第十二次尝试失败后，李伟似乎放弃了。
上午11:23，用户‘LiWei’执行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操作。
他直接从前端应用层，调用了一个最高权限的数据导出接口。
这个接口是林澜当初为了系统整体迁移预留的，没有任何安全限制，一旦调用，会在短时间内将整个数据库打包下载，期间会占用巨大的服务器资源。
林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到服务器的CPU占用率瞬间从5%飙升到了95%。
内存占用率也直接拉满。
整个天枢系统，对外提供服务的正常数据请求，全部开始出现延迟和丢包。
而这些服务，正连着元启集团正在试运行的APP后台。
这意味着，所有元启的用户，都会感觉到APP变卡，甚至无法加载。
这是致命的。
林澜立刻拿起手机，他没有打给王振坤，也没有打给小张。
他找到了一个号码。
备注是：元启-张总。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
喂，你好。是张总沉稳的声音。
张总，您好，我是林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显然有些意外。
林先生，你好，找我有事吗？
张总，冒昧打扰。我昨天从公司离职了，但在交接工作时，发现一个可能存在的风险，我觉得有义务告知您。林澜的语气非常诚恳。
离职了？张总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惊讶，是王总说你休假了。
算是和平分手吧。林澜没有过多解释，风险是关于‘天枢’模型的。
请讲。
模型的后台数据安全协议，我之前设定了非常严格的操作规范，任何非常规的数据调用都需要多人复核。但我的继任者，可能对这些协议不太熟悉，刚才进行了一些高风险操作，可能会影响到‘元启’APP前端服务的稳定性。
林澜说得非常克制，只陈述事实，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他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已经离职但有责任心的前项目负责人。
电话那头，张总再次沉默了。
这一次的沉默，比上一次更长。
林澜能想象到，张总此刻一定打开了他们的APP，或者已经接到了他自己技术团队的报告。
林先生，张总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说你的继任者，是李伟先生吗？
是的。
你说的风险，具体是指什么？
服务器可能会过载，导致前端用户体验下降，甚至服务中断。
我明白了。张总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林澜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滔天巨浪。
林先生，谢谢你的提醒。这个情，我记下了。
另外，我想问一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张总话锋一转。
林澜知道，他等待的机会来了。
准备自己做点事情，还是老本行，数据策略咨询。
有公司了吗？
刚注册，还在招人。林澜说得很坦诚。
很好。张总只说了两个字，保持联系。
电话挂断了。
林澜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他刚刚埋下了一颗最重要的种子。
他不需要去求张总，不需要去诋毁老东家。
他只需要让张总亲眼看到，一个专业的团队和一个草包团队，会带来怎样天差地别的结果。
事实，是所有商战中最锋利的武器。
下午两点，林澜的手机终于响起了他预料中的那个号码。
王振坤。
林澜接了起来。
林澜！你什么意思！！电话那头传来王振坤压抑着怒火的咆哮。
王总，我在休假。林澜的语气很平静。
休假？你知不知道‘元启’的张总刚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质问我们为什么他们的APP后台全面卡顿！他还点名道姓地问，是不是李伟动了你们的‘天枢’系统！
是吗？那可能是李伟操作不当吧，他毕竟刚接手。
放屁！王振坤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跟张总说了什么？
王总，我昨天就已经不在公司了，公司内部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林澜反问。
王振坤一时语塞。
你马上给我滚回来！现在！立刻！把问题解决了！
抱歉王总，我的休假申请您已经批了。按照公司规定，休假期间不处理工作事宜。林澜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王振坤气得说不出话来，林澜，你别忘了，你签了竞业协议！你要是敢乱来，我让你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
我只是休个年假，王总，您想多了。
说完，林澜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拉黑了王振坤的号码。
世界清静了。
他知道，王振坤的威胁不是空话。
以王振坤在行业里的人脉，要封杀一个技术人员，并不难。
但他赌的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不只看人脉，更看重价值。
比如张总。
傍晚，林澜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林澜先生吗？一个年轻的女性声音。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元启’集团张总的秘书，我姓陈。张总让我联系您，他想约您明天上午见个面，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林澜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方便。他说。
第三章：一张两千万的合同，和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二天上午，林澜在元启集团楼下的咖啡厅见到了张总。
张总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林先生，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张总，气色不太好。
张总苦笑了一下：被你们公司的‘天才’折腾了一宿。昨天下午，我们的主APP瘫痪了将近三个小时，用户投诉电话被打爆了。
后来问题解决了吗？
解决了。王振坤把你那个技术团队的小伙子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他们加班加点才恢复。但根源问题没找到，现在系统还是不时卡顿。张总喝了一口咖啡，眉头紧锁。
根源是李伟的那个违规操作，破坏了数据库的索引结构，需要重建，并且清理缓存池。不这么做，后续还会出问题。林澜一针见血。
张总看着他，眼神复杂。
王振坤跟我解释说，是服务器的偶然性硬件故障。
林澜笑了笑，没说话。
有些谎言，不需要戳破，它自己会烂掉。
我们和‘华光’（林澜前公司的名字）的合作，已经暂停了。张总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
这个消息在林澜的预料之中。
我们法务部正在评估，是否要追究他们的违约责任。
林先生，我们说正事。张总的目光变得锐利，你昨天说，你注册了一家新公司？
是的，叫‘卓悦咨询’。
人呢？团队呢？
只有一个光杆司令，和一个刚从‘华光’挖来的数据工程师。林澜很坦诚。
他知道，在张总这种人面前，任何夸大和隐瞒都是愚蠢的。
张总点点头，似乎对他的诚实很满意。
‘华光’那份两千万的合同，你还有没有兴趣？
林澜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没想到张总会如此直接。
当然有。
好。张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林澜面前。
是之前那份合作合同，只是甲方后面的乙方，还是华光广告有限公司。
我给你一个机会。张总说，证明你的‘卓悦咨询’，比‘华光’更值得这份合同。
怎么证明？
很简单。‘华光’现在搞不定‘天枢’系统，你来搞定。
张总看着林澜，一字一句地说。
从现在开始，72小时内，你带你的团队，在不依赖‘华光’任何人力和技术支持的前提下，为我们‘元启’搭建一个全新的、性能稳定、并且能无缝衔接我们现有业务的数据分析系统。
这个系统，要能完美替代‘天枢’，并且在核心功能上，要达到甚至超过你之前方案里承诺的所有指标。
如果你做到了，这份两千万的合同，乙方就改成你的‘卓悦咨询’。
如果做不到……张总顿了顿，那抱歉，我们只能选择更稳妥的方案，可能会去找市场上其他成熟的大公司。
林澜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72小时。
搭建一个全新的、企业级的数据分析系统。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天枢模型，他带着一个三人团队，没日没夜地干了整整一年。
现在，他只有一个刚拉来的伙伴，时间只有三天。
这已经不是挑战了，这是豪赌。
赌上他过去所有积累的声誉，赌上卓悦咨询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未来。
张总，这不现实。林澜艰难地开口，服务器采购、部署、系统开发、测试……72小时，连硬件到位都做不到。
硬件不用你操心。张总说，我们‘元启’有自己的云服务器资源，我可以给你开一个最高权限的账户，你可以任意调配。1000个核心的CPU，10个T的内存，够不够？
林澜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顶级的服务器配置，光一天的租金就是天价。
张总这是在用真金白银来考验他。
软件呢？操作系统、数据库、各种开发套件……
云服务器里都有，你们只需要专注于核心代码的开发和部署。
张总堵死了他所有退路。
他把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强行变成了一个理论上可能的任务。
我还需要人。林澜说。
这是你的问题。张总靠回椅背，我只看结果。我需要看到一个能打胜仗的将军，而不是一个只会抱怨兵不够的懦夫。
林澜沉默了。
他看着张总的眼睛。
那是一双在商海里浸泡了几十年，看透了无数人性和起落的眼睛。
他知道，张总不是在刁难他。
张总是在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的代价，是粉身碎骨。
要么，一战封神，带着两千万的合同，在行业里横空出世。
要么，身败名裂，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林澜的脑海里，闪过王振坤那张得意的脸，闪过李伟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闪过自己在那份奖金分配表上看到的项目支持四个字。
一股血性涌了上来。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接了。
张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合同你先带回去，如果成功了，直接在乙方签字盖章就行。
我需要‘元启’这边派一个接口人，24小时待命，我需要任何数据或者业务逻辑的确认，他必须在五分钟内给我答复。
没问题。我让我的首席技术官，CTO王工，亲自带队配合你。
我还需要一份‘华光’之前提交的所有方案文档，包括他们没提交的备注页和技术附录。
我已经让法务去处理了，以‘合作暂停、资产清点’的名义，今天下午就能拿到。张总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林澜站起身。
张总，72小时后见。
他拿起那份沉甸甸的合同，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阳光刺眼。
他站在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胖子，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还能在哪，刚办完离职，在出租屋里打游戏呢。澜哥，有何指示？
是陈斌，外号胖子，跟着林澜一起搭建天枢模型的核心数据工程师，也是林澜说服的第一个追随者。
别打了，马上收拾东西，来我发你的这个地址。
干嘛啊澜哥，这么火急火燎的？
打仗。林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打仗？跟谁打？
跟时间打，跟过去打，跟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打。
给你一个小时，我要见到你。我们只有72个小时，去挣两千万。
电话那头的胖子沉默了。
足足十秒钟后，一声巨大的键盘摔击声传来。
我操！澜哥你等我！我裤子都来不及穿了！
挂了电话，林澜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Sarah吗？我是林澜。
Lin？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我听说你休假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是之前公司的王牌客户总监，一个能力极强的销售。
我没休假，我辞职了。Sarah，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事？
我需要一份名单。过去三年，所有因为王振坤的管理方式或者裙带关系，而从‘华光’负气出走的技术、产品和销售骨干的名单和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的Sarah愣住了。
你要这个干什么？挖人？
不是挖人，是招募一支复仇者联盟。
第四章：复仇者联盟的集结令
林澜租的办公室，位于一个偏远的科技园区。
面积不大，只有一百平米，除了一排排空荡荡的工位，什么都没有。
这是他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付下的一年租金。
胖子陈斌是第一个到的。
他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塞满了键盘鼠标的战术背包，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澜哥，阵地在哪？服务器呢？作战室呢？
林澜指了指空旷的办公室。
这里就是。
胖子愣住了：就这？啥也没有啊？
有桌子，有椅子，有网，有电，够了。林澜把那份合同拍在桌上，72小时，两千万，干不干？
胖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拿起合同，翻来覆去地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干！怎么不干！把命卖给你都干！
光我们两个人，不够。林澜的表情很严肃。
那怎么办？现招人也来不及啊。
我已经发了‘集结令’。林澜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个新建的微信群。
群名叫：复仇者联盟集结号。
群里，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被他拉了进来。
猴子，前公司最顶尖的前端架构师，因为顶撞了李伟，被穿小鞋，一怒之下裸辞。
老K，资深测试工程师，因为拒绝在有明显BUG的产品报告上签字，被王振坤边缘化，最后心灰意冷去了家小公司。
冰块，一个沉默寡言但能力超强的UI设计师，他的设计稿被王振坤的情人（另一个关系户）随意篡改，愤而离职。
还有Sarah，王牌客户总监，她虽然还在职，但对王振坤任人唯亲的做法也早已不满。
林澜把这些人一个个拉进群里，然后发出了一段话。
各位，我是林澜。我长话短说。
我刚成立了一家新公司，接了一个项目，合同额两千万，要求72小时内交付一个企业级数据系统。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需要一支能创造奇迹的团队。
我知道，我们在‘华光’都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我们的才华被压制，我们的努力被践踏。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
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证明，他们不要的，才是最珍贵的。他们看不起的，才是最强大的。
我把项目资料和技术框架发在群里。愿意来的，现在就来我发的这个地址。薪资待遇，按项目分红，我承诺，所有参与者，拿走项目利润的70%。
我只等你们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无论来多少人，我们都准时开战。
发完这段话，林澜关上了手机。
他看着胖子：我们先开始，把基础架构搭起来。
胖子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好！
两人打开电脑，接入元启提供的云服务器。
庞大的资源池展现在眼前，胖子的眼睛都直了。
我靠，这配置，比‘华光’整个公司的服务器加起来都牛逼。
别废话了，开始干活。
林澜的大脑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他迅速将整个项目拆解成几十个模块。
数据库设计、数据ETL（抽取、转换、加载）、API接口、前端UI、数据可视化、权限管理、安全风控……
每一个模块，他又细分成无数个子任务。
他一边设计着系统蓝图，一边和胖子分工，开始敲下第一行代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清脆的敲击声。
一个小时过去了，办公室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胖子有点沉不住气了：澜哥，他们……不会不来吧？
林澜没有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那就我们两个人干。
又过了一个小时。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门口，背着一个双肩包，头发乱糟糟的，但眼神很亮。
是猴子。
他看了一眼林澜和胖子，没说话，径直走到一个空工位前，放下包，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
后端API文档在哪？他开口问了第一句话。
林澜指了指自己的屏幕。
猴子走过来，看了一眼林澜画的架构图，眉头一挑。
72小时搞定这个？你疯了？
所以我才找你。林澜说。
猴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算我一个。
没过多久，门又被推开了。
是老K和冰块。
两人也是一言不发，各自找了位置，打开电脑。
测试用例怎么写？需求是什么？老K问。
UI规范呢？主色调？字体？冰块问。
林澜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燃烧。
这些人，都是被华光那套僵化的管理体制和扭曲的办公室政治伤害过的人。
他们不需要动员，不需要画饼。
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一个复仇的机会，就足以让他们爆发出百分之二百的战斗力。
晚上七点，距离三个小时的期限只剩下最后几分钟。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是Sarah。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装，手里提着几个大大的外卖袋子。
先吃饭！她把饭盒放在一张空桌上，我刚在楼下办了离职。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她。
Sarah笑了笑：王振坤不批，我就直接把辞职信拍他桌上了。老娘不伺候了。
以后，我就跟着你们这群疯子混了。
胖子发出一声欢呼，冲过去给了Sarah一个熊抱。
猴子和老K也笑了起来。
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
林澜看着眼前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一个后端，一个前端，一个测试，一个UI，一个销售兼行政后勤。
加上他这个总架构师，一个最基本的互联网创业团队，算是齐了。
吃饭！林澜站起身，我们只有二十分钟。吃完，开战！
那顿饭，大家吃得飞快。
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将是772小时不眠不休的鏖战。
晚饭后，林澜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短会。
他没有讲任何鼓舞士气的话，而是直接把拆解好的任务清单投到了墙上。
每一个模块，每一个子任务，都明确了负责人和完成时限。
时限，是以小时为单位。
各位，我们的敌人不是‘华光’，不是王振坤，而是时间。
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一个人。我需要绝对的信任和绝对的执行力。
有问题，现在提出。一旦开始，不允许有任何抱怨和借口。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闪烁着一种名为疯狂的光芒。
好。林澜深吸一口气，各就各位。
倒计时，现在开始！
那一夜，科技园区的这间小小办公室，灯火通明。
键盘的敲击声，像密集的鼓点，奏响了一曲名为反击的序曲。
第五章：兵临城下，第一轮狙击
华光广告公司，CEO办公室内。
王振坤狠狠地将一个水晶烟灰缸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废物！一群废物！
他的面前，站着瑟瑟发抖的李伟和几个技术部的负责人。
养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小小的系统都搞不定！现在客户直接暂停合作，你们谁来负这个责任？
王总……这……这不能怪我们啊。一个技术经理小声辩解，‘天枢’系统是林澜一手搭建的，里面很多底层的代码和加密协议，我们根本就没权限看。他离职的时候，什么都没交接清楚。
没交接？他一个打工的，公司的资产，他凭什么不交接？王振坤怒吼。
他……他把核心模块的源代码都设置了个人权限的二次加密，我们解不开……
王振坤气得眼前发黑。
他终于明白，林澜那个看似平静的离职，背后藏着多么致命的一刀。
他釜底抽薪，带走了整个天枢系统的灵魂。
留给王振坤的，只是一个空壳子，一个随时可能崩溃的烂摊子。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
王总，不好了。
还有什么更不好的事！
我刚从‘元启’那边的朋友得到消息……秘书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们……他们好像找了新的供应商。
谁？是奥美还是蓝标？王振坤立刻警觉起来。
这两家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不……不是。秘书咽了口唾沫，是一家刚注册的小公司，叫‘卓悦咨询’。
卓悦咨询？王振坤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很陌生。
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林澜。
办公室内，空气瞬间凝固。
王振坤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到了极限。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死死地盯着秘书。
你说谁？
林澜。
王振坤先是愣了三秒，随即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林澜？就凭他？一个技术宅，也想开公司抢生意？他以为商业是什么？写代码吗？
笑声停止，王振坤的脸变得无比狰狞。
他以为他拿到了‘元启’的橄榄枝？天真！
他没有人，没有钱，没有资源，他拿什么跟我斗？
王振坤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刘吗？帮我个忙。有个叫‘卓悦咨询’的小公司，法人是林澜，对，就是之前我手下那个。给我查查他们的底，所有工商信息，所有人员构成，我都要。
另外，帮我放出话去，就说这个林澜，人品有问题，偷了公司的核心技术出去单干。任何公司，只要用了他，就是跟我们‘华光’作对。
这是行业封杀。
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王振坤要利用自己十几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资源，将林澜的卓悦咨询扼杀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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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法务部吗？立刻！马上！启动对林澜的竞业协议诉讼！把他给我往死里告！索赔金额就写……五百万！
他要让林澜陷入无休止的官司里，让他根本没有精力去搞什么新公司。
做完这一切，王振坤才感觉心里的恶气出了一点。
他看向李伟：你，现在去给我盯紧‘元启’那边，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舅舅，那……那个系统怎么办？李伟怯生生地问。
找外援！花钱！去市场上找能破解这套系统的人！我就不信，离了他林澜，地球还不转了！
王振坤的狙击，快、准、狠。
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从法律、舆论、资源三个维度，向林澜和他的卓悦罩了过去。
而此时的卓悦办公室里，林澜和他的团队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正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
墙上的倒计时，已经走过了24个小时。
系统的基础架构已经搭建完毕，数据库也完成了初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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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陈斌负责的数据ETL模块，已经成功跑通了第一个版本，开始将元启提供的海量历史数据，清洗、转换、并加载到新的数据库中。
猴子带领的前端小组（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也完成了UI框架的搭建。
冰块设计的界面草图，充满了科技感和未来感，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林澜则在攻克最核心的算法模块。
他要复刻，甚至超越天枢模型。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天枢里有几个他独创的算法，是他的心血结晶。
现在，他要在更短的时间内，创造出一个更强的孩子。
澜哥，‘元启’的王工来了。Sarah的声音打断了林澜的沉思。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很技术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是元启的CTO。
林总，打扰了。王工很客气。
王工，叫我林澜就行。林澜站起身。
我来看看进度，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林澜把王工带到屏幕前，向他展示了已经完成的系统架构和数据流转图。
王工看得非常仔细，不时提出几个专业的问题。
林澜都一一对答如流。
越看，王工脸上的表情就越惊讶。
林澜，你们……你们只用了一天，就完成了这么多工作？
还在初步阶段。林澜说。
这已经不是初步阶段了，这相当于把地基和主体框架都盖好了。王工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我在这个行业干了二十年，从没见过效率这么高的团队。
我们只是比较拼命。
王工摇了摇头：不，这不只是拼命。你们的团队协作、技术分工、流程管理，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水平。每个人都像一个精密的齿轮，严丝合缝地在运转。
他看向那些埋头敲着代码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敬意。
林澜，我收回我之前的话。王工郑重地说。
什么话？
我说72小时是个‘理论上可能’的任务。现在我觉得，它就是可能的。
王工的认可，像一剂强心针，让整个团队都为之一振。
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做的，尽管提。王工说。
我确实需要您帮个忙。林澜说，我需要一份‘元启’过去五年所有的营销活动数据，越详细越好，包括但不限于活动预算、渠道投放、转化率、ROI等等。
你要这个干什么？这可是我们最核心的商业机密。王工有些警惕。
我要用这些数据，来‘喂养’我的新模型。没有真实数据的训练，模型只是一个空架子。我想让这个新系统，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比‘天枢’更懂‘元启’。
王工犹豫了。
这已经超出了技术配合的范畴，涉及到了公司最高级别的商业秘密。
我需要向张总请示。
当然。
王工走到一旁，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他走了回来。
张总同意了。他说，对待盟友，要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
王工的秘书很快就把加密的数据包发了过来。
林澜立刻让胖子开始进行数据解析和导入。
有了这批弹药，他的新模型将如虎添翼。
送走王工，林澜刚准备继续工作，Sarah却拿着手机，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Lin，出事了。
她把手机递给林澜。
屏幕上，是几个行业媒体的公众号文章。
标题触目惊心。
《震惊！华光广告核心技术人员窃取公司机密，自立门户！》
《商业道德的沦丧：揭秘一个技术大神的背叛之路》
文章内容添油加醋，把他描绘成一个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的小人，把他从华光的离职，说成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背叛和盗窃。
文章下面，还有很多匿名的评论，自称是华光的员工，言之凿凿地证实了林澜的罪行。
一时间，整个行业的微信群都在转发这些文章。
林澜的名字，瞬间变得臭名昭著。
这是王振坤干的。Sarah咬着牙说，他想在舆论上毁了你。
几乎是同时，猴子的手机也响了。
是他之前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打来的。
猴子，你是不是跟林澜在一起？快跑！王振坤已经请了律师，要告你们整个团队，说你们集体侵犯商业秘密！
老K，你也是！他连你都告了！
办公室里，刚刚还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每个人都停下了工作，脸色煞白。
舆论的脏水。
法律的利剑。
王振坤的组合拳，来得又快又狠，直接打在了这支新生团队最脆弱的地方。
他们都是技术出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怎么办？澜哥？胖子慌了，我们要是被起诉，公司账户会不会被冻结？我们还能继续干下去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澜身上。
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如果他倒了，整个团队就会瞬间崩溃。
林澜看着那些充满恐慌和不安的眼神，他知道，这是他作为领导者，面临的第一次真正的大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笑了。
慌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镇定。
他泼脏水，是因为他急了。他打官司，是因为他怕了。
这说明，我们做对了。我们打到他的痛处了。
林澜走到白板前，拿起笔。
Sarah，你现在去做一件事。以‘卓悦咨询’的官方名义，发布一篇声明。
声明里，不解释，不撕逼，只说一句话：‘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72小时后，我们将用产品说话。’
然后，把这篇声明，发到所有我们能找到的行业群里。一遍不够，就发十遍。
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没有躲，我们在应战。
猴子，老K，你们不用担心官司。我们的新系统，每一行代码都是我们自己写的，我们的设计，每一个像素都是冰块自己画的。我们没有拿‘华光’的一针一线。他告不赢。
至于竞业协议，林澜看向所有人，我咨询过律师，‘华光’的协议有很多漏洞。最重要的一条是，我们现在做的是‘数据策略咨询’，而‘华光’在工商注册的经营范围是‘广告设计、制作、代理、发布’。业务不重叠，竞业协议就不适用。
王振坤只是想用法律流程来拖垮我们，消耗我们的精力和金钱。他以为我们会被吓倒。
林澜把笔重重地点在白板上。
但他算错了一件事。
我们这群人，最不缺的，就是一口气。
现在，所有人，放下手机，关掉微信。外面的风雨，交给我和Sarah。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林澜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把我们的产品，做出来。做到极致。做到让所有谣言和诉讼，都变成一个笑话。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胖子第一个吼了出来，眼睛通红。
干他娘的！猴子把手机往桌上一扔，重新戴上了耳机。
老K和冰块也重新坐下，键盘声再次响起。
一场几乎要瓦解团队的危机，被林澜用几句话就化解了。
他没有用激昂的口号，而是用冷静的分析和清晰的指令，给了所有人一颗定心丸。
这就是领袖的力量。
Sarah看着林澜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一丝爱慕。
她知道，这个男人，值得她堵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去追随。
她立刻开始起草声明。
而林澜，则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知道，王振坤的狙击，才刚刚开始。
舆论和法律，只是前菜。
真正致命的打击，一定还在后面。
他必须更快。
必须在王振坤的下一张牌打出来之前，把自己的王牌，牢牢握在手里。
他戴上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屏幕上，代码如瀑布般流淌。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了残影。
第六章：釜底抽薪，致命的资金链攻击
时间进入了最后的24小时。
卓悦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红牛和咖啡混合的奇异味道。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在林澜的带领下，团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新系统的核心功能模块已经全部开发完毕，进入了联调测试阶段。
胖子负责的数据模块，成功处理了元启提供的TB级的历史数据，模型的训练度已经达到了90%。
猴子的前端界面，经过冰块的像素级优化，无论是视觉效果还是交互体验，都远超华光那个陈旧的天枢系统。
老K则像一个最挑剔的质检员，设计了上千个测试用例，没日没夜地对系统进行压力测试，寻找着每一个潜在的BUG。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林澜甚至有信心，他们可以提前完成任务。
然而，就在这时，王振坤的第三轮攻击，悄然而至。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大张旗鼓的舆论战，而是选择了一把最阴险、最致命的刀——釜底抽薪。
上午十点，Sarah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他们之前联系好的服务器供应商。
Sarah小姐，不好意思啊，你们之前订购的那批用于公司内部搭建开发环境的服务器，我们这边可能要延迟交付了。电话那头的语气很客气，但也很坚决。
延迟？延迟多久？我们付了全款的！Sarah很惊讶。
这批服务器是林澜计划在项目交付后，用于公司日常运营和研发的，虽然没有元启的云服务器那么豪华，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这个……我们仓库那边出了点状况，可能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有货。
一个月？这怎么行！我们签了合同的！
哎呀，Sarah小姐，您也知道，我们这行，偶尔出点状况也正常。要不这样，我们双倍返还您的定金，您看行吗？
对方的态度，让Sarah立刻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她挂了电话，脸色难看地找到林澜。
Lin，供应商那边出问题了。
林澜听完，眉头紧锁。
你觉得，是巧合吗？
Sarah摇了摇头：不像。我感觉对方是铁了心不给我们供货，宁愿违约赔钱。
林澜沉默了。
搭建自己的服务器，是他们后续发展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没有了硬件基础，他们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我再联系其他家试试。Sarah说。
然而，接下来的两个小时，Sarah打了十几家供应商的电话，结果都如出一辙。
要么是直接说没货，要么是报价高得离谱，要么就是要求全款预付，且一个月后才能发货。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笼罩了整个硬件市场。
是王振坤。林澜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让所有供应商都不给我们供货。
他这是要断我们的根！胖子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不只是服务器。猴子也抬起头，脸色同样难看，我刚刚想续费我们正在用的一个第三方代码托管平台的服务，结果发现我们的企业账户被冻结了。
理由是，我们公司涉及商业纠纷，平台方需要进行风险评估。
这个平台的创始人，我记得去年还跟王振坤一起吃过饭。老K补充了一句。
众人心中一寒。
从硬件到软件，从供应链到服务平台。
王振坤正在动用他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切断卓悦赖以生存的一切外部资源。
他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
他太狠了。Sarah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这是不死不休的绞杀。
还没完。林澜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猜，下一步，该轮到银行了。
话音刚落，Sarah的手机就响了。
是银行的客户经理。
Sarah小姐，关于贵公司申请的50万小微企业经营贷……总行那边刚刚驳回了申请。
驳回？为什么？我们提交的资料都齐全，流水也符合要求。
这个……总行的风控部门认为，贵公司目前的法律诉讼风险过高，不符合放款条件。
电话挂断。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如果说，断掉供应链是断了他们的根。
那么，掐死资金链，就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卓悦的启动资金，全部是林澜个人的积蓄。
租办公室、买设备、发工资，已经所剩无几。
这50万的贷款，是他们计划用来撑过项目交付后、回款前的空窗期的救命钱。
现在，这笔钱没了。
这意味着，即使他们成功交付了项目，拿到了两千万的合同，他们也可能会因为现金流断裂而死在黎明之前。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胖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绝望的气氛，像病毒一样在办公室里蔓延。
这一次，没有人再喊干他娘的。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他们根本无法战胜的敌人。
王振坤用他庞大的商业帝国，对他们这艘小舢板，发动了降维打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澜身上。
他们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希望。
但这一次，林澜没有笑。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时间仿佛凝固了。
漫长的沉默后，林澜终于动了。
他站起身，走到Sarah面前。
Sarah，公司账上，还剩多少钱？
不到十万了。Sarah的声音带着哭腔。
够了。
林澜拿起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我最后二十万积蓄。
他把卡拍在桌上。
然后，他看向胖子、猴子、老K、冰块。
我知道，你们跟着我，是赌一口气。但现在，情况变了。
王振坤的目标是我。我不想连累你们。
这三十万，你们几个分了，算是我给大家的遣散费。
离开这里，去找份安稳的工作。以你们的能力，去哪里都不愁饭吃。
别再跟着我这个扫把星了。
林澜说完，转过身，不敢再看他们的眼睛。
办公室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胖子突然站了起来，他没有去拿那张银行卡，而是一把抓住了林らなかった。
澜哥，你他妈说的这是人话吗？他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我们跟着你，是为了钱吗？
我们是为了那口气！是为了告诉王振坤那帮孙子，老子不是废物！
猴子也站了起来，他一脚踹在自己的椅子上。
遣散费？你看不起谁呢？老子就算去要饭，也比回‘华光’看那帮傻逼的脸色强！
对！澜哥，我们不走！老K和冰块也站了起来。
不蒸馒头争口气！大不了就跟他们死磕到底！
Sarah走上前，把那张银行卡推回到林澜面前。
Lin，你说过，我们是一个团队。
要死，也死在一起。
林澜看着眼前的这群人，看着他们脸上决绝而坚毅的表情。
他的眼眶，湿润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山穷水尽。
却没想到，他最宝贵的财富，一直就在他身边。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把泪水逼了回去。
好。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
既然大家信得过我。
那我们就跟他们，玩一把大的。
林an重新坐下，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他知道，常规的手段已经没用了。
他们必须出奇制胜。
必须找到一个能一击致命的突破口。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像电影快放一样在脑中过了一遍。
王振坤、李伟、竞业协议、舆论攻击、供应链、银行……
等等。
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李伟。
那个草包。
那个差点毁了天枢系统的关系户。
王振坤所有的攻击，都源于林澜的反击。
而林澜的反击，都源于李伟的愚蠢。
李伟，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也是……王振坤最大的软肋。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在林澜的脑中慢慢成形。
他抬起头，看向Sarah。
Sarah，你还记不记得，李伟刚来公司的时候，负责过一个小项目？
好像有点印象，是一个美妆APP的推广，叫‘仙颜社’，做得一塌糊涂，客户差点终止合作。
没错。林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王振坤为了保住他外甥，最后自己掏钱，赔了客户三十万才了事。
你想干什么？Sarah不解地问。
我想知道，那三十万，是王振坤用自己的钱赔的，还是……林澜的眼睛眯了起来，用公司的钱？
第七章：致命的录音笔，一场豪赌的开始
Sarah的执行力是恐怖的。
一个小时后，她就通过自己在华光财务部的内线，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是一份财务流水的截图。
去年八月，华光有一笔三十万的支出，名目是紧急公关费用。
收款方，正是那个叫仙颜社的美妆APP公司。
而这笔支出的审批人，是王振坤。
他动用了公司的资金，去填自己外甥捅下的篓子。Sarah的声音很冷。
这在财务上，属于职务侵占。林澜的眼神更冷，虽然金额不大，但足以构成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污点。
你想把这个捅出去？胖子问，可这点小事，就算曝光了，顶多让他挨个处分，伤不到他的根本啊。
我没想过用这个去扳倒他。林澜摇了摇头。
一个精于算计的老狐狸，不可能只留下这么一个浅显的把柄。
这三十万，只是一个诱饵。
林澜看向Sarah：我需要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去见一个人。
林澜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赵鹏。
Sarah看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仙颜社’的创始人？你找他干什么？
王振坤赔了他三十万，才让他闭嘴。这说明，李伟当时犯的错，绝不止是‘做得一塌糊涂’那么简单。
我要知道，李伟到底干了什么，能值三十万。
赵鹏这个人，我听说油滑得很，未必肯说。Sarah有些担心。
他会的。林澜把一支录音笔递给Sarah，你去见他的时候，把这个打开。
告诉他，王振坤现在内外交困，‘华光’随时可能换帅。他如果还想在行业里混，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站什么队。
如果他还是不说，你就把这张财务截图‘不经意’地让他看到。
告诉他，王振坤用公款给他封口费，这件事要是被‘华光’的董事会知道了，王振坤为了自保，一定会把脏水泼到他身上，告他一个‘商业敲诈’。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Sarah接过录音笔，眼神亮了起来。
她明白了林澜的意图。
这不是去请求，这是去策反，去威逼利诱。
我马上去。Sarah拿起包，转身就走。
等一下。林澜叫住她，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赵鹏，而是通过赵鹏，拿到能真正威胁到王振坤的东西。
是什么？
是李伟。林澜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让李伟，成为我们插进王振坤心脏里的一把刀。
Sarah走后，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紧张的开发工作。
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他们在等的，是Sarah带回来的消息。
那是他们反败为胜的唯一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墙上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八个小时。
新系统的最终测试已经进入尾声，老K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找到了超过一百个BUG，但都被团队一一修复了。
现在的系统，用他的话说，稳如老狗。
晚上十点，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Sarah回来了。
她一脸疲惫，但眼神里却带着兴奋。
她将那支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中央。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Sarah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先是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然后是赵鹏那油滑的声音。
……Sarah总监，您这大驾光临，是想跟我聊什么啊？我们跟‘华光’的合作，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赵总，我今天来，不是代表‘华光’，是代表我自己。是Sarah冷静的声音。
哦？此话怎讲？
我从‘华光’辞职了，跟着林澜，就是之前负责‘天枢’模型的那个。
林澜？我知道，技术大牛。怎么，你们也出来单干了？佩服佩服。
赵总，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关于去年，李伟负责你们项目时发生的事。
嗨，别提了，一提就来气。那小子，就是个草包！把我的APP后台数据搞得一团糟，用户流失了一大半！
就只是这样吗？赵总，‘华光’可是赔了您三十万。
录音里的赵鹏沉默了。
Sarah总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王振坤用的是公司的钱，给你封口。这件事，要是捅到‘华光’董事会那里去……
你威胁我？赵鹏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是威胁，是提醒。Sarah不卑不亢，王振坤现在自身难保，你觉得，他会为了保你，牺牲自己吗？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然后，赵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但你得保证，这件事，不能把我牵扯进去。
当然。
李伟那个蠢货，他不止是把我的数据搞乱了。他……他为了完成KPI，自己找人刷量，制造虚假的用户活跃数据！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数据造假？
对！而且他找的那些刷量公司，用的都是带病毒的木马程序！结果导致我的APP被应用商店强制下架，近百万用户的个人信息，都存在泄露的风险！
这已经不是商业纠纷了，这是犯罪！赵鹏的声音里带着后怕。
我当时要是报警，李伟至少得判个三五年！
是王振坤，他跪下来求我，说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外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他赔了我三十万，还动用关系帮我把APP重新上架，我才答应私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给震住了。
怪不得……怪不得王振坤这么宝贝他这个外甥。胖子喃喃自语。
这不是宝贝，这是把柄。林澜的眼神，亮得吓人。
王振坤最大的把柄，就是他这个犯了罪的外甥。
他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打压我，不仅仅是因为我抢了他的客户，更是因为他害怕，害怕我哪天会把这件事给挖出来。
林澜拿起那支录音笔，像拿着一把淬毒的匕首。
现在，轮到我们出牌了。
他看向Sarah。
准备车，我们去见一个人。
谁？
李伟。
第八章：兵临城下，最后的对决
午夜十二点，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包厢里。
李伟正左拥右抱，跟几个朋友吹嘘着自己即将成为华光的项目总监。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林澜和Sarah走了进来。
音乐声戛然而止。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都愣住了，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李伟看到林澜，先是一愣，随即酒意上涌，站了起来。
哟，这不是林大神吗？怎么，没地方去了，想回来求我收留你？他轻佻地笑着。
林澜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李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保安！保安！
让他们都出去。林澜对李伟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伟犹豫了一下，还是挥了挥手，让他的朋友们都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林澜，你到底想怎么样？李伟色厉内荏地问。
林澜没有回答，而是把那支录音笔，放在了桌上。
他按下了播放键。
赵鹏的声音，清晰地在包厢里回响。
……他为了完成KPI，自己找人刷量……
……近百万用户的个人信息，都存在泄露的风险！
……我当时要是报警，李伟至少得判个三五年！
每多一个字，李伟的脸色就白一分。
录音放完，他已经面无人色，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
你……你……他指着林澜，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给你两个选择。林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第一，我现在报警，把这份录音交给警察。你下半辈子，在牢里过。
第二，林澜顿了顿，给你舅舅王振坤，打个电话。
李伟的嘴唇哆嗦着，看着林澜，像在看一个魔鬼。
打电话，说什么？
告诉他，我在你这里。告诉他，我手上，有能让你坐牢的证据。
然后，让他来这个地址。一个人来。
告诉他，他只有半个小时。
李伟彻底崩溃了。
他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王振坤的号码。
……
半个小时后，王振坤出现在了酒吧门口。
他脸色铁青，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他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间包厢。
当他看到瘫软如泥的李伟，和面无表情的林澜时，他瞬间明白了所有。
林澜，你赢了。王振坤的声音沙哑，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没有再放任何狠话。
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把柄面前，任何威胁都是苍白的。
你想怎么样？他问。
撤销对我和我团队的所有诉讼。
可以。
向所有合作过的供应商和平台道歉，恢复对‘卓悦’的正常服务。
可以。
在行业媒体上，公开发布澄清声明，还我们一个清白。
……可以。王振坤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最后，林澜看着他，用‘华光’的官方名义，收购我的‘卓悦咨询’。
王振坤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收购‘卓悦’。林澜重复了一遍，包括我的团队，我手上的这份‘元启’的合同，以及……我手里这份录音。
收购价格，林澜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万。
你疯了！王振坤失声喊道，你这是敲诈！
不。林澜笑了，那是王振坤从未见过的，冰冷而残酷的笑容。
这是商业谈判。
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那我只好把这份录音，交给‘华光’的董事会。让他们看看，你为了包庇一个罪犯，是如何将公司置于巨大的法律风险和声誉危机之中的。
到时候，你失去的，可不止是三千万。
王振坤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知道，林澜说的是事实。
董事会那帮老家伙，只看重利益。
他们绝不会容忍一个会给公司带来巨大风险的CEO。
他为了保住李伟，花了三十万。
现在，他要为了保住自己，花三千万。
这是一个无比讽刺的轮回。
我需要时间考虑。王振坤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你没有时间。林澜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我们向‘元启’交付产品，还剩最后三个小时。
如果三个小时内，我看不到你们法务部发来的收购意向书。
那么，这份录音，就会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
林澜说完，不再看他，带着Sarah，转身走出了包厢。
只留下王振坤和李伟叔侄二人，在包厢里，面如死灰。
结局：没有胜利的战争
清晨六点，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办公室时。
林澜点击了发送按钮。
一份完整的、功能强大的、界面精美的数据系统，被准时发送到了元启CTO王工的邮箱里。
墙上的倒计时，定格在了00:00:01。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已经虚脱了，东倒西歪地躺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72小时，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林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Sarah的。
她打开邮箱，一份盖着华光广告有限公司公章的PDF文件，静静地躺在里面。
《关于收购卓悦咨询（北京）有限公司的意向函》。
收购价格：三千万人民币。
办公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胖子跳起来，把林澜高高地抛向空中。
猴子和老K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Sarah靠在墙边，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林澜，眼角带笑，也带着泪。
他们赢了。
以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赢得了这场不对等的战争。
……
一个月后。
卓悦咨询正式并入华光。
林澜被任命为华光新成立的数据战略事业部总经理，全面负责公司的数据业务。
他原来的团队，也都得到了相应的职位和丰厚的回报。
王振坤，则以个人健康原因，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
没有人知道那晚酒吧里发生了什么。
人们只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王总，黯然退场。
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关系户李伟，则在公司里彻底销声匿迹。
有人说，他被家人送出了国。
林澜坐在了王振坤曾经的办公室里，宽大、明亮。
窗外，是熟悉的城市天际线。
他赢得了战争，赢得了地位，赢得了财富。
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
他想起那72小时里，团队成员们眼中燃烧的火焰。
想起他们一起吃泡面，一起攻克难关，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拼尽全力的日日夜夜。
那是一种纯粹的、为了创造而奋斗的快乐。
而现在，他赢了，却似乎也失去了什么。
这场战争，没有真正的胜利者。
王振坤失去了他的帝国。
而林澜，也失去了他的卓悦。
他拿起手机，看到复仇者联盟集结号那个微信群里，大家正在兴奋地讨论着晚上去哪里庆祝。
林澜笑了笑，在群里发了一句话。
今晚我请客，‘御龙轩’。
那是他本该参加，却最终缺席的庆功宴。
他想，或许，他失去的，只是一个开始。
而他得到的，是一个全新的，更广阔的战场。
战争，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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