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云服务器老公把我的照片设成屏保,我很高兴,直到发现他手机里全是美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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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把我的照片设成了手机屏保。

这事儿是他自己说的,语气里带着点儿邀功的得意,像只摇着尾巴求表扬的金毛。

那天我刚从一个扯皮了半个月的工地回来,浑身都是灰,脑子里还嗡嗡响着甲方那句我觉得这个蓝色不够高级。

什么叫高级的蓝?蒂芙尼蓝?克莱因蓝?还是他想象中那片只存在于PPT里的蓝?

我累得只想瘫在沙发上当一滩烂泥。

陈阳从厨房里端出一碗冰镇绿豆汤,手机就放在餐桌上,屏幕亮着。

他献宝似的指了指:看看。

我眯着眼凑过去。

屏幕上是我。

是去年我们去海边时他抓拍的一张照片,我穿着一条红色长裙,海风吹起我的头发和裙角,我正回头冲着镜头笑,眼睛里有光,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没被生活盘出包浆的快乐。

说实话,挺好看的。

怎么样?我老婆最好看。陈阳搂住我的肩膀,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

那一瞬间,工地的疲惫,甲方的刁难,好像都被这碗绿豆汤和这张屏保给抚平了。

心里那点小小的虚荣和甜蜜,像气泡水里的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

我喝了口绿豆汤,甜的。

就你嘴甜。我嘴上嫌弃,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真的,我同事都说我老婆有气质。

你看,男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简单得可爱。

一张照片,几句好话,就能让我觉得,这婚姻,这日子,还挺有盼头的。

我高兴了好几天。

上班摸鱼的时候会想起这件事,忍不住笑出声,被旁边的实习生投来异样的目光。

晚上给儿子豆豆讲故事,看着他沉睡的脸,再看看旁边已经打起呼噜的陈阳,会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这种踏实感,在一个结婚六年的女人看来,比什么都珍贵。

直到那个周六的下午。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六。

陈阳公司有事,一早就出门了。豆豆被我妈接走,说是要带他去公园看什么新品种的郁金香。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难得地享受这种绝对的安静,给自己泡了杯手冲咖啡,打算把上周没看完的电影看完。

陈阳的手机落在了家里,就扔在玄关的柜子上。

是他出门太急,忘了。

手机屏幕上,还是我那张笑得灿烂的照片。

阳光透过百叶窗,打在屏幕上,那张脸显得有点不真实。

我拿起来,想给他发个微信,提醒他手机没带。

可我用的是自己的手机。

鬼使神差地,我拿着他的手机,走到了沙发上。

解锁,是他的生日。这个我早就知道。

点开微信,想了想,又退了出来。

他一个搞技术的,微信里除了工作群就是家庭群,没什么好看的。

我百无聊赖地在屏幕上划拉着。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别看了,给他留点空间。

另一个声音却在反驳,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看的?他又没鬼。

是啊,他能有什么鬼呢?

一个会把你照片设成屏保,到处炫耀的男人。

我点开了相册。

最近项目里都是一些照片,是他拍的服务器和机房,密密麻麻的线,看得我头晕。

往下划。

是豆豆的照片,各种搞怪的,睡觉流口水的,吃饭满脸都是米粒的。

再往下。

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还有一些我给他拍的单人照。

一切正常。

正常得让我觉得自己刚才的犹豫有点可笑。

我准备退出,手指却不小心点进了一个相簿。

相簿的名字很简单,就一个字,美。

我的心,咯噔一下。

点开。

一瞬间,我的呼吸好像被掐住了。

满屏的,全是女人。

各种各样的女人。

穿着瑜伽裤,在健身房对着镜子自拍的。

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奔跑的。

穿着清凉的吊带,在咖啡馆里托着腮,眼神迷离的。

她们无一例外,年轻,漂亮,身材火辣。

皮肤白得像牛奶,腰细得像水蛇,腿长得突破人类极限。

每一张照片,都经过了精心的构图和调色,完美得像商品。

我一张一张地往下划。

手指有点抖。

照片很多。

非常多。

我划了很久,感觉像划过了一个世纪,还没到底。

这些脸,都很陌生。

不是明星,也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她们像是活在互联网某个角落里的网红,或者模特。

我点开一张。

是一个女孩坐在跑车里,穿着抹胸,侧着脸,嘴唇微张。

照片被放大,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她眼角的卧蚕,鼻尖的高光,甚至指甲上新做的美甲。

我退出来,又点开另一张。

一个女孩在落地窗前做着拉伸,身体的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阳光洒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光。

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不是对这些照片,而是对我自己。

我拿着丈夫的手机,像一个偷窥者,窥探着他隐秘的欲望。

而这些欲望里,没有我。

我退回到相册主页。

那个名为美的相簿,赫然在列。

旁边,是豆豆的相簿,是家庭相簿,是我们俩的相...

不,没有我们俩的相簿。

只有我的几张单人照,零零散散地夹在豆豆的照片里。

我再点开屏保那张照片。

那张我穿着红裙子,在海边笑得灿烂的照片。

它孤零零地躺在相机的默认相册里。

没有被归类,没有被收藏。

就像一件用过一次,觉得还不错,就随手放在玄关的摆设。

而那个叫美的相簿,才是他精心打理,时时观赏的秘密花园。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像是扔掉一个滚烫的山芋。

咖啡已经冷了,一口没喝。

电影的BGM还在响着,男女主角正在拥吻,说着永恒的誓言。

我只觉得刺耳。

我站起来,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人,是我。

三十三岁的我。

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纹路,就算用再贵的眼霜也无法完全抹平。

生完豆豆后,肚子上的皮肤有些松弛,再也回不到少女时的紧致。

头发因为常年熬夜画图,有点干枯,偶尔还能发现一两根白发,像是在嘲笑我。

我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家居服,因为长时间坐着,膝盖的位置有点变形。

我努力想做出屏保上那个笑容。

但我失败了。

我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原来,他每天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我,心里想的,却是那成百上千个,完美得像假人一样的她们。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个封面?一个幌子?一个证明他家庭美满、婚姻幸福的道具?

我老婆最好看。

我同事都说我老婆有气质。

这些话,现在听起来,像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又烫,又疼。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上一次亲密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

我记不清了。

只记得每次他都有些心不在焉,草草了事。

我还以为是他工作太累,压力太大。

现在想来,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精力和热情,都耗费在了那个叫美的相簿里。

我感觉浑身发冷。

从脚底板,一直冷到天灵盖。

我回到沙发上,再次拿起了那个手机。

我想看看,这个相簿,到底有多少张照片。

我划到了底部。

显示,一千三百二十七张。

1327。

一个多么精准,又多么荒谬的数字。

他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去搜集,去下载,去分门别类地保存这些照片?

在我加班画图的时候?

在陪豆豆搭积木的时候?

还是在我身边,假装睡着的时候?

我不敢想。

我开始一张一张地翻看,不是欣赏,而是像一个侦探,在寻找线索。

我发现,这些照片,风格高度统一。

都是那种带着点纯欲风的网红美女。

她们的脸或许不同,但那种感觉,那种气质,如出一辙。

她们像是同一个工厂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精致,却毫无灵魂。

我又发现,很多照片的右下角,都有着小小的水印。

是某个社交平台的名字。

我用自己的手机,下载了那个App。

一个我从未用过的,据说很受年轻人欢迎的平台。

我没有注册,只是以游客的身份,搜索了其中一个水印上的ID。

很快,我找到了那个女孩。

主页上,全是和陈阳手机里风格类似的照片。

她有几十万的粉丝。

每一条动态下面,都有成百上千的评论。

大多是男人,说着一些露骨的赞美和挑逗。

我点开评论区,像是在翻阅一本人类欲望大全。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

是陈阳的微信头像。

一个动漫人物,是他最喜欢的《灌篮高手》里的三井寿。

这个头像,他用了快十年了。

他用这个头像,在那个女孩的一张照片下评论:

仙女下凡。

后面还跟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照片是三天前的。

三天前,他晚上回来,还跟我抱怨,说项目出了Bug,他跟团队的人熬了一整个通宵。

他说他累得快散架了。

我当时还心疼地给他按摩了半天肩膀。

原来,他在熬夜修复Bug的间隙,还有心情去给仙女评论。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我继续往下翻。

他的评论,不止一条。

这腰,绝了。

姐姐给个姬会?(网络用语,‘给个机会’的谐音)

已存,感谢分享。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个在我面前老实巴交,甚至有点木讷的男人,在网络世界里,竟然是这副嘴脸。

他像一条闻到腥味的狗,在每一个美女的动态下,摇着尾巴,留下自己的口水。

我退出来,又搜了另一个ID。

同样,在评论区,我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三井寿。

今天也是为姐姐心动的一天。

这腿我能玩一年。

女神,什么时候更新?

我不用再搜了。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他不是偶尔看看。

他是这些美女的忠实粉丝,是她们数据的一部分。

他每天都在追更,点赞,评论,保存。

像一个勤勤恳恳的追星族。

而她们,是他的偶像。

我呢?

我是什么?

我是给他生孩子,照顾家庭,让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去给别的女人当粉丝的保姆吗?

愤怒,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积聚,翻滚,即将喷发。

我真想现在就把手机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但我没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把他的手机放回原处,屏幕朝下。

我删掉了自己手机上那个新下载的App。

我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我,双眼通红。

我不能就这么爆发。

我要等他回来。

我要听他怎么解释。

我要看看,那个把我照片设成屏保的男人,那个在我面前扮演着好丈夫、好父亲的男人,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

下午五点,我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陈阳回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老婆,我回来了。累死了。他一边换鞋,一边抱怨。

豆豆呢?他没在客厅看到儿子,随口问。

妈接走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没听出异样。

哦,那我能歇会儿了。他走到沙发前,习惯性地想瘫下去。

然后,他看到了玄关柜上的手机。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非常细微,但我捕捉到了。

有点心虚,有点慌乱。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飞快地按了锁屏键,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下去。

然后他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像演练过无数遍。

他好像松了口气,这才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他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了。

我没看他,盯着电视屏幕上跳动的光影。

怎么了?谁惹你了?他伸手想来搂我。

我躲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曼,你到底怎么了?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我终于转过头,看着他。

陈阳。我叫他的名字。

嗯?

你的手机屏保,真好看。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吧?我就说我老婆最好看。

他还想用这套说辞来糊弄我。

是啊。我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那你那个叫‘美’的相簿里,一千三百多张照片,是不是更好看?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血色,从他的脸上,一点一点褪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种表情,我见过。

在甲方发现我们报价单里有错别字的时候,项目经理就是这个表情。

是那种被人当场抓包,百口莫辩的惊慌和窘迫。

你……你看我手机了?他终于挤出了一句话,语气里不是愧疚,而是质问。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我看了。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但看了,我还知道你用你那个三井寿的头像,在那些‘仙女’、‘姐姐’下面,留了多少言。

‘这腿我能玩一年’,陈阳,你可真有出息啊。

我把他的原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向他。

他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像个调色盘。

你凭什么偷看我手机?那是我的隐私!他突然拔高了音量,像是想用声音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隐私?我气得发抖,你把成百上千个女人的照片存在手机里,背着我跟她们说骚话,现在你跟我谈隐私?

我跟她们说什么了?我不就评论了几句吗?我又没跟她们私聊,又没约她们出去,这算什么?他振振有词。

这不算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陈阳,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不算什么?

本来就不算什么!他站了起来,比我还理直气壮,是个男人都会看美女,我下载点照片怎么了?犯法了吗?我把你的照片设成屏保,还不够爱你吗?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我把眼睛戳瞎,从此以后只看你一个人吗?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原来,在他看来,把我的照片设成屏主,就是对我的恩赐。

是我应该感恩戴德,对他手机里那一千多张美女照视而不见的理由。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男人,真的是和我同床共枕了六年的丈夫吗?

陈阳,你觉得,你这是爱我吗?我的声音在发颤。

我怎么不爱你了?我工资卡交给你,家里的事我哪件没做?我每天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回家看看美女照片放松一下,这也有错?

所以,我是你的管家,你的保姆,你的生育机器。而那些照片里的女人,才是你的精神寄托,是吗?

林曼,你能不能别这么不可理喻?能不能别把一件小事,上升到这么高的高度?

小事?

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件小事。

我明白了。

我和他之间,隔着的不是那一千三百二十七张照片。

隔着的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们的认知,我们的三观,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好,既然是小事。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那你把那个相簿删了。现在,当着我的面。

他愣住了。

删了?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老婆!

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就是无理取闹!你删不删?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不舍。

是的,不舍。

为了那些素未谋面的,虚假的美女,他竟然对我说出了不舍。

我们对峙着,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

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最后,他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带着一种屈辱和不甘。

他点开了相册,找到了那个叫美的相簿。

他的手指,在删除那个按钮上,悬停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他的挣扎。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他不是觉得他错了。

他只是为了平息我的怒火,暂时做出的妥协。

就像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删啊!我催促道。

他猛地一按,然后把手机扔回给我,像是完成了一个多么痛苦的仪式。

删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他吼道。

我没有去看手机。

我只是看着他。

陈阳,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异常的平静。

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你说什么?分开?林曼,你为了这点破事,要跟我离婚?

我没说离婚,我说分开。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我不冷静!我不同意!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分开?

就是字面意思。我甩开他的手,你今晚去睡书房。

说完,我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卧室,反锁了门。

我靠在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眼泪,终于决堤。

我听见他在门外疯狂地拍门,叫我的名字。

林曼!你开门!你把话说清楚!

你不能这样!为了一件小事就判我死刑!

林曼!你开门啊!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小事?

在他的世界里,也许这真的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在我的世界里,我的婚姻,我的信任,我的感情,已经因为这件事,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而且,可能再也无法愈合了。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陈阳在外面拍了一阵门,后来也没了动静。

我不知道他是去了书房,还是在客厅的沙发上。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是我们系的学霸,沉默寡言,但打篮球的时候特别帅。

是我追的他。

我给他送了一个月的热水,他才终于肯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

毕业后,我们一起留在这个城市打拼。

住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破风扇。

那时候我们很穷,但很快乐。

他会为了给我买一支我喜欢的口红,啃一个月的馒头。

我会在他加班的深夜,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给他送一碗我亲手煲的汤。

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跟我分享工作上的烦恼,宁愿去跟陌生人说骚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交流,只剩下了孩子和柴米油盐?

我想不明白。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出卧室。

陈阳睡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茶几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全是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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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抽烟的。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立刻坐了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曼曼……他哑着嗓子叫我。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卫生间。

洗漱完,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我用遮瑕膏,盖住了黑眼圈和脸上的憔悴。

我涂上了那支他当年送我的,我一直舍不得用的口红。

我换上了一套新买的职业套装,踩上了很久没穿过的高跟鞋。

当我走出卧室时,陈阳看我的眼神,有些陌生。

你要去哪儿?

上班。

今天周日。

加班。我言简意赅。

我没有加班。

我只是不想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

我拿起包,准备出门。

曼曼,我们谈谈。他拦住了我。

没什么好谈的。

有!他固执地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看那些照片,更不该去评论。我已经都删了,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冷笑一声,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删掉了一个相簿,就不会再建第二个?相信你注销了一个账号,就不会再注册下一个?

我不会的!我发誓!

你的发誓,现在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我的冷漠,显然刺痛了他。

林曼,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我已经道歉了,我已经认错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给你跪下吗?

我不想让你怎么样。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陈阳,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那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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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是你。是你不再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平等交流的伴侣。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功能性的存在。而你的情感需求,你的欲望,都转向了那些虚幻的网络世界。

我没有!他激动地反驳。

你有。我平静地陈述事实,你把我的照片设成屏保,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为了向外界展示你的‘所有权’。这就像在你的领地上插上一面旗帜,证明你有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妻子。而旗帜之下,你的领地里,早就开满了别的野花。

我的话,让他哑口无言。

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透彻。

我……我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他试图为自己辩解,那些照片,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解压的方式。就像有的人喜欢打游戏,有的人喜欢喝酒一样。

解压?我反问,你需要看一千三百多张美女照片来解压?你需要追着她们的动态,说那些轻佻的话来解压?

陈阳,别再找借口了。承认吧,你只是腻了,倦了。你对我,对我们的生活,已经失去了新鲜感。

你渴望刺激,渴望被关注,渴望那种年轻女孩带来的,虚假的崇拜感。但你又没有胆量,或者说没有资本去真的做什么,所以你只能在网络上,扮演一个猥琐的意淫者。

我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他颤声问。

不是在我眼里,是在你自己手机里。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

我绕过他,打开了门。

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他在我身后喊。

我没有回头。

我怕一回头,看到他那副可怜又可恨的样子,我就会心软。

我不能心软。

这一次,我必须为我自己,活得硬气一点。

我没有去公司。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最后,我把车停在了一家咖啡馆门口。

这是我和陈阳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那时候,他还很害羞,话都说不利索,点一杯咖啡,手都在抖。

我坐了进去,点了一杯和他当年一样的美式。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像是我的心情。

我给我最好的朋友,肖雨,发了条微信。

有空吗?出来聊聊。

肖雨秒回:怎么了?听你这口气,像是要杀人。

差不多。

我们约在了常去的一家日料店。

肖雨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在一家外企当市场总监,至今未婚。

她总说,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生物,还不如她的爱马仕包包来得忠诚。

我以前总觉得她太偏激。

现在看来,她才是人间清醒。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连陈阳在网上说的那些话,都复述了一遍。

整个过程,肖雨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帮我倒着清酒。

等我说完,她端起酒杯,敬了我一下。

恭喜你,林曼。

我愣住了: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终于看清了一个男人的真面目。虽然晚了点,但总比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强。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喝了一口酒,喉咙火辣辣的。

什么怎么办?这种男人,不分留着过年吗?肖雨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我们还有豆豆。

豆豆是你一个人的吗?他是陈阳的儿子,就算你们离婚了,他也得尽当爹的责任。再说了,你觉得,让豆豆生活在一个充满谎言和猜忌的家庭里,就对他好吗?

肖雨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的软肋。

我只是……不甘心。我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几张照片,说散就散了?

不是因为几张照片。肖雨纠正我,是照片背后,暴露出来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值得你爱了。

你想想,一个男人,宁愿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追捧那些虚幻的、商品化的‘美女’,也不愿意花点心思,来关心一下身边那个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妻子。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他心里,你已经成了一个没有性别特征的‘家人’。他享受着你提供的情绪价值和家庭功能,却把自己的欲望和激情,投射到了别处。

他把你当成了安全绳,却把别人当成了烟花。烟花虽然短暂,但绚烂啊。而安全绳,只有在他往下掉的时候,他才会想起。

肖雨的比喻,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那我该怎么办?

冷处理。肖雨给我夹了一块三文鱼,你不是说要分开一段时间吗?那就彻底分开。你搬出来住,或者让他搬出去。断掉一切不必要的联系,除了孩子的事。

给他一个彻底反思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让他尝尝,没有你这个‘安全绳’,他会摔得多惨。

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在乎这个家,他会用行动来证明。如果他还是那副死样子,那林曼,你就该为自己和豆豆,做长远的打算了。

和肖雨聊完,我心里亮堂了不少。

是啊,我为什么要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反复消耗自己?

我是一个独立的设计师,我有自己的事业,有养活自己和孩子的能力。

我不是非他不可。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

我在肖雨家住了一晚。

陈阳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几百条微信。

从一开始的质问,到后来的哀求,再到最后的恐慌。

我一个都没接,一条都没回。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公司。

我把手头所有的工作,都重新梳理了一遍。

我跟老板申请,接下了那个最难啃,也最有挑战性的项目。

我要让自己忙起来。

忙到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每天加班到深夜,回家倒头就睡。

我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间公寓,是肖雨帮我租的。

周末,我会去我妈那里,把豆豆接过来。

我陪他去游乐场,去科技馆,去吃他最喜欢的冰淇淋。

我努力在我儿子面前,扮演一个快乐的,无坚不摧的母亲。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

我会忍不住去想,陈阳在干什么。

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是不是还在抽烟?

他……有没有再下载那些照片?

想得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就起来画图。

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那些线条和色块里。

一个星期后,我的方案,得到了甲方前所未有的肯定。

甚至那个说蓝色不够高级的甲方负责人,都对我赞不含糊口。

他说我的设计里,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我苦笑。

那是我用我破碎的婚姻,换来的。

项目顺利签约的那天晚上,老板请我们整个团队吃饭。

大家都很高兴,喝了不少酒。

我也喝了。

散场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街头,吹着冷风。

手机响了。

是陈阳。

这些天,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但我一次都没接。

这一次,鬼使神差地,我划开了接听键。

曼曼……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沙哑。

我没说话。

你在哪儿?我能见见你吗?

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冷。

我想你了。他说。

这三个字,在以前,能让我高兴一整天。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想我?还是想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收拾屋子?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曼曼,我知道我错了。他终于开口,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这个家里,没有你,就不是家了。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我回到家,再也没有热汤热饭。衣服堆在洗衣机里,一个星期都没人洗。豆豆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才知道,原来你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

我静静地听着。

这些话,听起来很感人。

但仔细一想,他说的,全都是他自己。

他失去了什么,他感受到了什么。

他没有一句,是站在我的角度,想我受了多少委屈,有多心寒。

然后呢?我问。

什么然后?

你想了这么多,然后呢?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出在我……不该看那些照片,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就这些?

……还有呢?他好像有点不明白。

我叹了口气。

陈阳,你到现在,还是没明白。

你错的,不是看照片。而是你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不在我身上了。

那些照片,只是一个表象。它暴露了你内心的空虚,和你对我们这段关系的厌倦。

你把婚姻当成了一个任务,完成了,就想去寻找新的刺激。而我,就是那个被你完成的任务。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

不是的。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不是那样的,曼曼。

我没有厌倦你,也没有厌倦这个家。

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害怕?我皱起了眉头。

我害怕变老,害怕一成不变。我每天在公司里,面对着一群比我年轻,比我能熬的毕业生。他们有想法,有冲劲,好像永远都不会累。

我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可我现在,已经快四十了。我的精力,我的创造力,都在下降。

老板嘴上还叫我‘陈工’,但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已经是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老化的零件。

我每天都很焦虑,很恐慌。我怕有一天,我会被淘汰。

我不敢跟你说这些,我怕你觉得我没用。我是一个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不能倒下。

所以,我就去看那些照片。

看着那些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女孩,我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我也还年轻,好像我还有无限的可能。

我知道这很可笑,很自欺欺人。但那是我唯一的,能让我暂时忘记现实焦虑的方式。

我评论她们,也不是真的想跟她们发生什么。我只是……想融入她们的圈子,想证明我还没有被时代抛弃。

我像一个偷窥者,躲在暗处,贪婪地吸取着别人的青春和活力,来填补我自己的空虚。

陈ar阳的这番话,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够好,不够有吸引力,才让他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他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竟然也藏着如此巨大的中年危机和不安全感。

至于你的屏保……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那张照片,是我真心觉得好看。看到你那个笑容,我会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我把它设成屏保,确实也有……私心。

我把它给我的同事看,我的朋友看。我想告诉他们,看,我有一个这么好的老婆,我的人生是成功的。

我把它当成了一枚勋章,用来掩盖我的自卑和焦虑。

曼曼,对不起。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工具,我的道具。

我忽略了你也是一个人,你也有你的喜怒哀乐,你也需要被关心,被爱护。

我错了,错得离谱。

他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很疼。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眼泪,也顺着我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我们之间的问题,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背叛与被背叛的戏码。

这是两个在婚姻中迷失了方向,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中年人,共同的困境。

他用错误的方式来逃避。

而我,用冷漠和决绝来惩罚。

我们都错了。

你在哪里?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我们家楼下。

等我。

我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我不知道,我回去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还能回到过去。

但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了。

我必须回去,面对那个真实的,脆弱的,犯了错,却也同样痛苦的陈阳。

也面对那个,同样需要被治愈的自己。

当我赶到楼下时,陈阳正蹲在花坛边,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他脚边,又是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

看到我,他猛地站起来,眼神里有惊讶,有欣喜,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曼-曼……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憔悴的脸,和通红的眼睛。

我伸出手,擦掉了他脸颊上的一点烟灰。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们……上楼吧。我说。

打开家门,一股混杂着烟味和外卖盒酸腐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乱七八糟。

衣服,报纸,零食袋,扔得到处都是。

这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家了。

陈阳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我没来得及收拾。

没关系。

我在沙发上坐下。

他也拘谨地,坐在了离我最远的那个角落。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空荡荡的座位,像一条无法逾越的楚河汉界。

陈阳。我先开了口。

嗯。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他点了点头,很用力,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个App,我注册了一个账号,男性的。

我平静地叙述,陈-阳的脸色却越来越白。

我进去逛了一圈。我看到了你说的那些年轻女孩,也看到了她们下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和你类似的留言。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了。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那是一个……巨大的,虚幻的,男性的名利场。我说,在那里,女人的身体被量化,被商品化。而男人,则通过点赞,评论,打赏,来获得一种虚假的掌控感和认同感。

你们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是普通的职员,是疲惫的丈夫,是不得不低头的乙方。但在那个世界里,你们是‘大哥’,是‘老板’,是掌握着话语权的审判者。

你们用几句轻佻的赞美,就能换来女孩们的一句‘谢谢哥哥’。那种感觉,一定很爽吧?

陈阳的头,垂得更低了。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摇了摇头,你该道歉的,是你自己。

你把自己困在了那个虚假的,由数据和算法构建起来的世界里。你以为你在解压,其实你是在吸食精神鸦片。

你越沉迷其中,就越会觉得现实生活中的我,平淡,乏味,不够完美。

因为我不会穿着瑜伽裤,对着镜子展示我的曲线。我不会化着精致的妆,嘟着嘴问你‘哥哥在吗’。

我会跟你抱怨甲方有多奇葩,会因为豆豆的成绩跟你吵架,会在你加班的时候,打电话催你早点回家。

我是真实的,是有瑕疵的,是会变老的。我不是活在滤镜里的仙女。

陈阳,你想要的,到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永远完美的电子宠物?

我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插进了头发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喃喃自语,我好像……病了。

是,我们都病了。我说。

这场婚姻,也病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曼曼,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去看医生。我看着他,认真地说,不是身体的医生,是心理医生。

我们都需要专业的帮助,来正视我们各自的问题,和我们关系里的问题。

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分开,也不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凑合下去。

我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一次坦诚相对,共同面对的机会。

你,愿意吗?

陈阳愣愣地看着我,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

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你干什么?快起来!

他却固执地跪着,抓着我的手,泣不成声。

曼曼……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在我心里高大帅气的男人,此刻像个犯了错,不知所措的孩子。

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把他拉起来,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我能感觉到,我的肩膀,很快就被他的眼泪浸湿了。

陈阳。我拍着他的背,起来,像个男人一样,把问题解决了。

婚姻不是童话,生活也不是。我们都会犯错,都会迷失。

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在犯错之后,找到回家的路。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

从大学时的青涩,到刚工作时的窘迫,再到有了豆豆后的忙乱。

我们聊了很多年没有聊过的话题。

我们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我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揣测着对方,抱怨着对方,却忘了去倾听对方。

第二天,我给肖雨打了个电话。

我回家了。

想好了?

嗯。

决定了?

决定了。我说,我们准备去看心理医生。

电话那头,肖雨沉默了一会儿。

林曼,这是你的生活,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但是,我希望你是真的想清楚了,而不是又一次心软。

记住,婚姻是合作,不是扶贫。如果他一直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你也要懂得及时止损。

我知道。我说,谢谢你,肖雨。

我知道肖雨的担心。

但我更清楚,这一次,不一样了。

我们不再是粉饰太平,而是刮骨疗毒。

过程会很痛,结果也未可知。

但至少,我们选择了共同面对。

我们约的第一个心理医生,是一个温和的中年女性。

在那个安静的咨询室里,我们各自剖白了自己。

我说了我的不安,我的委屈,我的控制欲。

陈阳也说了他的焦虑,他的自卑,他的逃避。

很多话,都是我们第一次在对方面前,如此坦诚地说出来。

医生没有评判我们谁对谁错。

她只是引导我们,去看到对方行为背后的动机和需求。

她给我们布置了作业。

比如,每天留出半个小时的非暴力沟通时间,只能说自己的感受,不能指责对方。

比如,每周进行一次夫妻约会,不带孩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做我们都喜欢做的事。

我们开始得很艰难。

我们已经习惯了指责和沉默。

第一次做非暴力沟通的时候,我们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又差点吵起来。

陈阳说:我觉得很累。

我立刻就想反驳:我难道不累吗?

但我忍住了。

我想起了医生的话:先倾听,再表达。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听到你说你很累,这让你感觉怎么样?

陈阳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他说:我觉得……很无力。

我们磕磕绊绊地,进行着这种陌生的对话。

虽然别扭,但我们都在努力。

我们的第一次夫妻约会,去看了我们当年谈恋爱时,看的第一场电影的重映。

坐在黑暗的电影院里,听着熟悉的台词,我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候的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电影散场,我们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无话。

但我们的手,握得很紧。

陈阳彻底删除了那个App。

他注销了账号,也把手机里所有相关的照片,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他做得很平静,很坦然。

他说,他不需要再从那些虚假的东西里,寻找存在感了。

他开始尝试着,把他的焦虑,告诉我。

他会说:我今天被老板骂了,心里很难受。

或者: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写的代码比我还好,我有点慌。

我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简单地安慰他没关系。

我会抱着他,告诉他: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

就算你不是最好的,你也是我唯一的,不可替代的陈阳。

我也会把我的脆弱,展示给他看。

我会说:这个项目太难了,我快撑不住了。

他会给我倒一杯热水,笨拙地给我捏捏肩膀,说:没关系,慢慢来,我相信你。

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依然会为柴米油盐而烦恼,会为豆豆的教育而争吵。

但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们的心,好像重新靠近了。

有一天晚上,豆豆睡着后。

陈阳从书房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相册。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打开相册。

里面,贴满了我的照片。

从我大学时扎着马尾辫的青涩模样,到我穿着婚纱的幸福笑脸。

从我怀孕时挺着大肚子的笨拙,到我抱着刚出生的豆豆的温柔。

还有很多,是他偷拍的我的生活照。

我在厨房做饭的背影。

我在灯下画图的侧脸。

我因为看到一个搞笑视频,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用笔写着日期和一句话。

1999年9月10日,第一次见到她,她像一道光。

2003年6月22日,毕业了,她说要跟我一辈子。

2010年10月1日,她穿上婚纱的样子,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2016年5月12日,她当妈妈了,抱着豆豆的样子,会发光。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弄的?

就这些天。他说,我把以前的老照片,都翻了出来,重新整理了一遍。

我发现,我存了那么多陌生女人的照片,却没有好好看过,我老婆的照片。

我发现,你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美。

年轻的时候,是张扬的美。现在,是沉静的,温柔的,被岁月沉淀下来的美。

曼曼,对不起,我以前……瞎了眼。

他从后面,轻轻地抱住我。

这个相册,还没有名字。你来起一个吧。

我想了想,拿起笔,在相册的封面上,写下了三个字。

我的美。

陈阳的手机屏保,依然是那张我在海边的照片。

只是这一次,当我再看到它时,心里不再有甜蜜,也不再有讽刺。

而是一种……踏实。

我知道,屏幕上的那个我,和现实中的这个我,终于在他的世界里,合二为一了。

我们的婚姻,就像一栋老房子。

它经历过风雨,墙壁上出现了裂缝,地基也有些动摇。

但我们没有选择推倒重建,也没有选择视而不见。

我们选择了,一起动手,一砖一瓦地,去修复它。

这个过程,很辛苦,很漫长。

也许,它永远也无法恢复到最初完美无瑕的样子。

但它会变得,更坚固,更温暖。

因为它承载的,不再只是一个人的幻想,而是两个人,共同的,真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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