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地区云服务器 飞机降落在A市时,是夜里十一点。 窗外下着雨,不大,却很密,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灰色幕布。 机舱的灯光重新亮起,我解开安全带,随着人流缓缓向前移动。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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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A市时,是夜里十一点。
窗外下着雨,不大,却很密,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灰色幕布。
机舱的灯光重新亮起,我解开安全带,随着人流缓缓向前移动。
这次出差谈下一个重要项目,四天三夜,身心俱疲。
手机开机,没有意料中沈聿的未接来电或消息。
我猜他大概是睡了。
我们在一起七年,早已过了那种需要时时刻刻报备行程的阶段。
他知道我的航班号,也知道我习惯自己打车回家。
走出到达大厅,冷风夹着湿气扑面而来,我拢了拢风衣的领子。
雨丝被机场外明晃晃的灯柱切割成无数条亮线,地面反射着光,像一条流动的银河。
我准备走向网约车上客区。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他。
沈聿。
他站在不远处的玻璃门内,身影被勾勒得清晰又挺拔。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灰色羊绒大衣,神色专注地望着国际到达的出口。
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原来,他还是来接我了。
我放慢脚步,想等他发现我,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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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有些不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然后,那个出口,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服,拖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
女孩的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但在看到沈聿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近乎虔诚的明亮。
沈聿快步走上前。
他没有拥抱,但动作比拥抱更亲密。
他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轻轻拂去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女孩仰头对他笑,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他们低声交谈着,沈=肩线微微向她倾斜,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弧度。
我站在原地,像一个局外人,冷静地看着这出默剧。
雨声,广播声,人群的嘈杂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盏惨白的顶灯,和他为她弯下的腰。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递给她,女孩接过来,捂在手心,笑得更甜了。
我认得那个暖手宝,是我前几天刚下单送到家里的。
原来不是给我准备的。
我没有上前,也没有打电话。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们并肩走向停车场,沈聿为她拉开车门,妥帖地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那辆车的副驾驶,曾经是我的专属座位。
我拿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定位,确认,下单。
整个过程,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车来了。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对司机说:师傅,去南城花园。
车子汇入雨夜的车流,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后视镜里,机场的灯火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
我平静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却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回溯。
两天前,周二,我出差的第二天。
晚上和客户应酬完,回到酒店已经很晚。
我打开沈聿的iPad准备看一部电影,他的微信是常年登录在上面的。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备注是小安。
沈哥,我周四晚上十一点半到A市机场,你能来接我吗?我一个人有点怕。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不疼,但是很紧。
我没有点开看沈聿的回复。
我点开了他的高德地图。
在常用同行人那一栏,小_安的名字赫然在列。
历史行程记录显示,过去三个月,他送她回家的次数,是二十七次。
地址是离他公司不远的一个新小区。
我又点开了他的淘宝。
最近的购买记录里,有一条粉色的女士围巾,一个精致的音乐盒,还有几盒进口的草莓。
收货地址,都不是我们家。
我关掉iPad,房间里一片死寂。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的。
我们在一起七年。
从大学毕业,到在这个城市扎根。
我们一起经历过最穷困的日子,也分享过事业起步的喜悦。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结婚。
我们也确实在准备。
婚房的装修是我一手操办的,婚礼的日期也选好了,就在明年春天。
唯一的阻碍,是我。
三年前,我们开始备孕,却迟迟没有消息。
去医院检查,问题出在我身上,多囊卵巢,受孕几率很低。
那之后,我开始漫长的求医问药。
中药西药,各种偏方,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药罐子。
沈聿一直表现得很有耐心。
他说:舒舒,我们不急,有没有孩子都一样,我只要你。
我信了。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原来,所有的裂痕,都早已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蔓延。
那些他越来越频繁的加班。
那些他说是和同事聚餐的深夜晚归。
那些他对着手机,不自觉露出的微笑。
线索一直都在,只是我选择了视而不见。
我以为,七年的感情,足以抵抗一切。
是我太天真了。
或者说,是我太自负了。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可以掌控我们生活的全部。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
我付了钱,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
电梯里的灯光白得刺眼,映出我苍白而平静的脸。
家里的灯是暗的。
他还没回来。
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换了鞋。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早上出门时须后水的味道。
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小号的行李箱。
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化妆品。
动作不疾不徐,像是在完成一项既定的程序。
我没有拿走任何他买给我的东西。
那些包,那些首饰,那些他曾用来证明爱意的礼物,此刻看来,都像一个个无声的嘲讽。
收拾到一半,我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停下动作,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
玄关的灯亮了。
沈聿走了进来。
他看到客厅里的行李箱,愣了一下。
然后,他看到了黑暗中坐在卧室床边的我。
舒舒?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慌乱。
航班提前了。我淡淡地回答。
怎么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他说着,走过来想开灯。
不用。我阻止了他,就这样说吧,亮着晃眼。
他停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措。
你……这是在干什么?收拾行李?
嗯。
你要去哪儿?
搬出去。
我的声音很平,没有一丝波澜。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为什么?舒舒,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沈聿,我叫他的名字,今晚你去机场了,对吗?
他沉默了。
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去接一个叫‘小安’的女孩。我继续说。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舒舒,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哪样?我问。
她只是我的一个同事,刚来公司实习,一个小妹妹,我只是顺路……
顺路?我轻笑一声,从城东的机场,到城西的她家,再回到城南的我们家,这个路,顺得可真够远的。
他又一次沉默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闻到他身上,沾染了一丝陌生的女士香水味。
很淡,却很清晰。
沈聿,我们在一起七年了。
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
你撒谎的时候,左手会下意识地摩挲无名指。
我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左手。
他的手指,果然在那个位置,微微地颤抖着。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是,还是不是?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雨声,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很久,我听到他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是。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熄灭了。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
我只是觉得很累。
像一场漫长的战争,终于打到了最后一颗子弹。
好。我说,我知道了。
我松开他的手,转身继续收拾我的东西。
他从后面抱住我。
舒舒,对不起,你别走,你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手臂很用力,勒得我有些疼。
我没有挣扎。
沈聿,你知道我的性格。
我不喜欢脏东西。
无论是人,还是感情。
我不是在跟你闹脾气,我是在通知你一个结果。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身体在微微发抖。
不是的,舒舒,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跟她……只是一时糊涂。
你知道的,这两年我们压力都很大,尤其是在孩子的事情上……
他提到了孩子。
像一把精准的刀,插进了我最柔软的地方。
我猛地推开他。
所以,这是我的错了?
因为我生不了孩子,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外面找补偿?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切地辩解,舒舒,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很累,感觉生活像一个黑洞,看不到希望。
累?我看着他,黑暗中,我的眼神一定很冷,你觉得累,就可以去伤害那个陪你走了七年的人吗?
沈聿,克制不是恩赐,是成年人的义务。
尤其是在一段承诺的关系里。
他无言以对。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直了身体。
这套房子,首付是我家出的,装修是我盯的,房贷我们一起还。我会找律师来核算,属于你的那部分,我会折现给你。
车子在你名下,归你。
我们之间没有共同存款,各自的财产归各自。
如果你没有异议,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我像一个冷静的法官,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每一条,都清晰,都公正。
沈聿彻底慌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里带了哭腔。
不,舒舒,不要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做错了,我承认,我改,我跟她断得干干净净,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我反问,在你决定欺骗我的那一刻,机会就已经没有了。
我甩开他的手,拖着行李箱,向门口走去。
他冲过来,挡在门前。
舒舒,你不能走!你走了,这个家就散了!
家?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在你把别的女人带进我们的生活时,这个家,就已经散了。
我今天不走了。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眼睛一亮,以为我心软了。
我就睡在沙发上。我指了指客厅,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沙发,和衣躺下。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这一夜,我们谁都没有睡。
我能听到他在卧室里辗转反侧的声音。
我也能听到我自己,心脏在胸腔里,一声声,缓慢而沉重地跳动。
天亮了。
雨停了。
我起床,去洗手间洗漱。
镜子里的我,脸色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我化了一个淡妆,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沈聿也起来了,他双眼通红,胡子拉碴,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给我做了早餐。
是我最喜欢的小馄饨,卧了一个溏心蛋。
舒舒,吃点东西吧。
我没有理他。
我拿起我的包,我的行李箱,准备出门。
他再次拦住了我。
舒舒,我们谈谈,冷静地谈谈。
我很冷静。我说。
给我一天时间,不,半天,就半天。他近乎哀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次,如果你听完我的解释,还是要走,我绝不拦你。
我看着他。
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或许,我也需要一个正式的告别。
好。我点了头,但不是我们两个人谈。
他愣住了。
把她也叫上。我说。
沈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舒舒,你何必这样……
我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
我要知道,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给你,也是给我自己,最后的机会。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好。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的包间。
我先到的。
我点了一杯美式,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
十分钟后,沈聿带着那个叫安然的女孩来了。
女孩看到我,明显有些局促,下意识地往沈聿身后躲了躲。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也更无辜。
一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我示意他们坐下。
安然,是吗?我先开了口。
女孩点了点头。
我叫林舒,是沈聿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七年了。
我特意加重了七年这个词。
安然的脸色白了白,她看了一眼沈聿。
沈聿低着头,不敢看我,也不敢看她。
我不想说任何难听的话,也不想扮演一个抓奸的泼妇。
我今天请你来,只是想弄清楚几个事实。
第一,你和沈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然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把目光转向沈聿。
你说。
沈聿抬起头,声音艰涩:三个月前。
第二,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安然的眼圈红了。
沈聿的拳头,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攥着。
我再问一遍。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们……沈聿艰难地开口,我们没有……
沈哥跟我说,他和他女朋友感情不好,已经快分手了。安T然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颤抖。
他说,他女朋友很强势,事业心很重,根本不关心他。
他说,他跟她在一起,感觉很压抑,很累。
他说,他喜欢我的单纯,喜欢跟我在一起时轻松的感觉。
她一句句地说着,像是在控诉。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原来,在另一个人面前,我是这样的形象。
强势,冷漠,不近人情。
所以,你就信了?我问她。
我……安然低下头,我喜欢沈哥,从我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他。
他很优秀,很温柔,会教我很多东西,会在我加班晚了之后送我回家。
他给了我很多安全感。
安全感?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你所谓的安全感,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的。
我没有!她抬起头,激动地反驳,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那么深,我以为你们真的要分手了!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孩子,是因为我的问题?我一针见血。
安然的表情,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笑了。
原来,我最大的痛处,在他那里,成了博取同情的筹码。
我看向沈聿。
他始终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
沈聿,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慢慢地抬起头,眼神躲闪。
你告诉她,我们快分手了?
他点了点头。
你告诉她,我很强势,让你很压抑?
他又点了点头。
你告诉她,我们没有孩子,是我的问题?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是。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冷了。
这不是背叛。
这是诛心。
他把我为这段感情付出的一切,都变成了刺向我的利刃。
好,很好。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安然,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刚才没有回答的问题了。
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们睡了。
我看着沈聿,一字一句地说。
安然的脸,血色尽失。
沈聿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舒舒,你……
我猜的。我打断他,但看你的反应,我猜对了。
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为了上床,他不会费那么大心思,去编造那么多的谎言。
安然,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很多人。
但你要记住,一个会欺骗自己伴侣的男人,也同样会欺骗你。
他今天能为了你背叛我,明天就能为了别人背叛你。
他给你的所有温柔和体贴,都不过是包裹着欲望的糖衣。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修罗场,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林小姐!安然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她站了起来,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
我不需要她的道歉。
因为真正伤害我的,从来不是她。
我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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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一辆车,去了我早就看好的一个单身公寓。
签合同,付房租,一气呵成。
当我拿到钥匙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下午,我接到了沈聿的电话。
他问我在哪里。
我说,在我的新家。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舒舒,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沈聿,我说,婚姻对我来说,就像一间房子里的灯泡。
它必须是亮的,是唯一的。
现在,这个灯泡坏了,而且被弄脏了。
我不想修,我只想换掉它。
或者,我宁愿生活在黑暗里。
说完,我挂了电话。
并且,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手机,微信,QQ。
我把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清除了。
我开始新的生活。
工作,健身,看书,见朋友。
我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不给自己留下一丝胡思乱想的空隙。
朋友们都为我打抱不平。
说要去撕了那个渣男和小三。
我拦住了她们。
没必要。我说,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情绪,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把生活弄得一地鸡毛。
我要体面地开始,也要体面地结束。
一周后,我的律师联系我。
说沈聿不同意协议离婚,他要起诉。
理由是,他对我还有感情,希望可以挽回。
我冷笑。
这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的伎俩。
他以为,时间可以磨平一切。
他以为,我会像以前无数次争吵一样,最终心软,选择原谅。
他错了。
有些底线,一旦触碰,就再也没有退路。
我让律师告诉他。
如果他坚持起诉,我会把所有的证据都提交给法庭。
包括他和小三的聊天记录,开房记录,转账记录。
我会让他,和他的公司,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好男人。
我给了他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
第二天,律师告诉我,沈聿同意协议离婚了。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他想再见我一面。
就一面。
我同意了。
我们约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大学的图书馆。
那天,阳光很好。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书架上,也洒在我们身上。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舒舒,对不起。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伤害了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签了字。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房子归你,车子也归你,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想求你,别把我那些事……说出去。
安然她……还小,她承受不了这些。
我看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维护那个女孩。
我突然觉得,这七年,像一个笑话。
沈聿,你到现在,还是没明白你错在哪里。
你错的,不是爱上了别人。
你错的,是在爱上别人的同时,还抓着我不放。
你错的,是既想要白月光的纯洁,又想要红玫瑰的炙热。
你用我的信任,去滋养你的私欲。
你用我的痛苦,去成全你的浪漫。
你伤害了两个人,却还妄想得到所有人的原谅。
你不是爱我,也不是爱她。
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刺进他的心里。
他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我签了。我接过文件,在末尾签下我的名字。
林舒。
这两个字,我写得格外用力。
像是在告别一段过去,也像是在开启一段新生。
至于你的那些事,我把文件递还给他,我没兴趣对任何人说。
因为,从今天起,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站起身,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
阳光照在我的背上,很暖。
我走出了图书馆,走出了这所大学,也走出了那段长达七年的青春。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可生活,永远比戏剧更精彩。
一个月后,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说,她叫周倩,是沈聿公司的副总。
她说,她有样东西,想亲手交给我。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同意了。
我们约在一家茶馆。
周倩是一个很干练的女人,四十岁左右,气质优雅。
她递给我一个U盘。
林小姐,我知道现在打扰你很不合适。
但我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看着她,不明所以。
沈聿,他不是一个好人。周倩说,安然,也不是你看到的那么无辜。
这个U盘里,是他这两年,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回扣,并且和公司多个女下属保持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安然,只是其中之一。
而且,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什么意思?
安然是故意接近沈聿的。周倩说,她的目标,是我先生,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她想通过沈聿,来搭上更高的关系。
而沈聿,也乐于利用她,来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他们两个,各取所需,演了一出好戏。
前段时间,公司内部查账,沈聿的事情败露了。
他为了自保,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安然身上。
他说,是安然勾引他,利用他,他也是受害者。
安然被公司开除了,名声也毁了。
她不甘心,所以找到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我握着那个小小的U盘,只觉得一阵冰冷,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
我所以为的,情感受挫的背叛。
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算计的利益交换。
我所以为的,单纯无辜的第三者。
原来,是一个心机深沉的野心家。
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们棋盘上,一颗可以随时被牺牲的棋子。
林小姐,我把这些告诉你,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被蒙在鼓里。
沈聿已经被公司起诉了,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至于你,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周倩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我一个人,在茶馆里,坐了很久。
我没有打开那个U盘。
因为,里面的内容,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看清了一个人,也看清了一段关系。
我拿出手机,打给了我的母亲。
电话接通后,我还没开口,母亲就先说话了。
舒舒啊,我听你王阿姨说了,你和沈聿……分了?
嗯。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母亲的语气里,满是责备,七年的感情,说分就分了?
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总是难免的。
你呢,也别太较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就过去了。
再说了,你自己也有问题,肚子一直没动静,人家家里能没点想法吗?
你现在这个年纪,离了婚,还带着个生不了孩子的名声,以后还怎么找?
听妈一句劝,赶紧去跟沈聿道个歉,服个软,这事儿就过去了。
母亲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这就是我最亲的人,给我的忠告。
忍耐,妥协,委曲求全。
因为我是女人,因为我生不了孩子,所以我就要卑微到尘埃里。
妈。我打断她。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我不是活在旧社会的女人,我的价值,不需要靠男人和子宫来证明。
我不会道歉,更不会回头。
就算我这辈子一个人过,我也要站着,活得有尊严。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不是为沈聿流泪,也不是为那段逝去的感情。
我是为我自己。
为那个曾经为了爱,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
为那个在深夜里,偷偷哭泣,怀疑自己价值的自己。
为那个差点就听信了母亲的话,准备回去委曲求全的自己。
幸好,我没有。
幸好,我选择了离开。
幸好,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我自己。
我擦干眼泪,拿出手机,订了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天,那里的云,那里的雪山。
我想去一个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把所有的过去,都埋葬。
生活,还要继续。
而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以为,我的故事会以一场远行作为新的开篇。
但就在我出发去机场的前一晚,我收到了沈聿母亲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
林舒,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沈聿他……快不行了。
我看着那条短信,愣住了。
他不是被公司起诉了吗?怎么会快不行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圈套。
是他们想骗我回去的又一个伎俩。
我删掉了短信,关掉了手机。
我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回头。
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可是,那一晚,我失眠了。
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七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那些一起走过的日日夜夜,那些相互扶持的温暖瞬间,都刻在了我的生命里。
我可以恨他,可以怨他,但我做不到,对他生死攸关的消息,无动于衷。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去了医院。
我找到了短信里说的病房。
门口,站着沈聿的父母,他们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
沈聿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舒舒,你可算来了,你快去看看他吧,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我走进病房。
沈聿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他瘦得脱了形,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我几乎认不出他。
他得了急性白血病。
医生说,情况很不好,需要尽快找到匹配的骨髓,进行移植。
而我们家,和他家,都没有匹配的。
舒舒,他看到我,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光亮,你来了。
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我走到床边,看着他。
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问。
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他苦笑了一下,这是我的报应。
舒舒,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求你什么。
我只是……想在走之前,再见你一面。
把这个,还给你。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东西,颤抖着递给我。
是一个小小的玉坠。
是我母亲在我十八岁生日时送给我的,说能保平安。
我们在一起后,我把它送给了他。
我看着那个玉坠,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医生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立了遗嘱。
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
就当是……我最后的一点补偿。
我没有接那个玉坠。
我不要你的钱。我说,你好好治病。
没用的。他摇了摇头,找不到骨髓,都是徒劳。
我沉默了。
病房里,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舒舒,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忘了我。
找个好人,嫁了。
生个可爱的宝宝。
替我……好好活下去。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我趴在床边,失声痛哭。
我恨他,可是,我也爱过他。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我冲出病房,找到主治医生。
医生,抽我的血,去配型。
我是他的……前女友,我们在一起七年。
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医生看着我,叹了口气。
林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
但是,非血缘关系之间,骨髓配型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不管几率有多大。我看着他,眼神坚定,我只要一个结果。
医生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抽了血,做了配型。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那几天,我没有离开医院。
我守在沈聿的病床前,照顾他。
给他擦身,喂他喝水,陪他说话。
我们聊了很多以前的事。
聊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
聊我们一起吃过的苦,一起享过的福。
我们谁都没有提那段不愉快的过去。
仿佛,我们还是那对最恩爱的情侣。
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有时候,他会陷入昏迷。
昏迷中,他会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舒舒,别走。
舒舒,我冷。
舒舒,对不起。
每一次,我都握着他的手,告诉他。
我在这里,我不走。
一周后,配型结果出来了。
奇迹,没有发生。
我看着那张报告单,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医生告诉我,沈聿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那天晚上,沈聿难得地清醒了过来。
他让我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
他让我打开窗户。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舒舒,你看,多美啊。
可惜,我看不到了。
以后,你要替我多看看。
我点了点头,泪流满面。
舒舒,他转过头,看着我,我能……再抱你一下吗?
我俯下身,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很瘦,抱着,硌得我生疼。
他在我耳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
还有……我爱你。
第二天早上,他走了。
走的时候,很安详。
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个玉坠。
他的葬礼,是我一手操办的。
来的人不多,只有一些亲戚和要好的朋友。
安然没有来。
我听说,她离开这个城市了。
周倩来了。
她告诉我,公司念在沈聿已经过世,撤销了对他的起诉。
葬礼结束后,我一个人,去了我们曾经的家。
屋子里,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一切,都物是人非。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夕阳西下。
七年的感情,一个月的决裂,生离死别。
像一场冗长的梦。
现在,梦醒了。
桌上,放着沈聿的手机。
我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
我试了我的生日。
解锁了。
我点开了他的备忘录。
里面,只有一条。
是他生病前一天写的。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眼角膜,捐给林舒。
她的眼睛很好看,不该因为我,而流泪。
我的手,一抖。
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
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了很久,很久。
我没有要沈聿的遗产。
我把它,都捐给了白血病基金会。
我卖掉了那套房子。
然后,我踏上了去西藏的旅程。
我在拉萨,待了一个月。
我去了布达拉宫,去了大昭寺,去了纳木错。
我看着那些虔诚的朝圣者,三步一叩首。
我看着那些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
我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离开拉萨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小姐,你好。
我是安然。
我知道,现在联系你,很冒昧。
但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关于沈聿的病,关于他的死。
那不是意外。
是一场……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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